苏贤宇作出了一个有些冷漠的表情。
“您回去看一下吧,她的一切,我都能忍受,唯独这个,我希望她恪守本分。”
话音落下,他直接站起身子:“那么,我接下来还有场会议,就不陪您吃饭了,所有的帐算我的,改天再请您喝酒。”
桌子上一时间只剩下两个人。
余父看着一桌子没有没有动的饭菜,皱起了眉头,脑子直觉的一头雾水。
“这算是怎么回事,贤宇说的都是些什么?”
张雅之连忙讪笑了一声:“老爷,我哪儿知道,我这几天光顾着打麻将了。”
余父“哼”了一声,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水撒了一地,拿起手机,直接拨了几个电话。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没等电话另一头开口,他直接冷冷的开口。
张雅之在一旁补着粉,偷偷用眼睛瞄着身旁的男人。
“你说什么?!”
不知道电话另一头说了些什么,男人竟然直接站起身来,大声吼道:“胡说八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老爷,这都是真的,最近都传开了,只要是我们圈儿的,就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现在越来越离谱了,什么小姐都有那个徐氏的孩子什么的……我——”
“混帐东西!”余父大吼道,直接把手机摔了个粉碎,血气上涌,一阵眩晕,往后退了两步,张雅之见状连忙扶了上去。
“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气。”
余父脸色苍白,许久,冰冷的嘴唇颤了颤。
“回去!”
“啊?”张雅之看着桌子上的菜:“可是,老爷,我们还没有吃——”
“我说回去!”余父单手直接把桌子上几叠菜扫了出去,盘子摔了个稀碎,张雅之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招呼了几个保镖把余父扶进了车子里。
车子一路开的十分快,几乎还未停稳,余父直接打开了车门。
“小姐呢!”
“在书房。”佣人看着老爷气汹汹的模样吓得连头都不敢太抬。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余然安皱着眉头打开了书房的大门,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花瓶破碎的声响。
定眼一看,竟然是父亲最喜欢的青花瓷。
“爸爸……你这是干什么。”余安然不解,看着父亲红了眼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随后心里突然一个顿挫,手指深深的陷进了手掌里:“是不是苏贤宇跟你说了什么?”余安然冷下脸来:“我去找他。”
“你敢!”
看着女儿向门口走的模样,余父颤巍巍道:“你这个小东西,你竟然敢给我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从小疼你,护着你,但是也不能由着你做伤风败俗的事!!”
“伤风败俗?!”余安然猛的转过身子,永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你和那个姓徐的是怎么回事。”余父捂着心脏,一旁的张雅之一口一个“哎呀”:“安然……你看看你把你爸爸气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说啊。”
余安然只觉得脑袋一阵疼痛,脑子里的那根神经也一下子崩了起来。
“爸,那种东西根本就是假的?!”
“假的?假的苏贤宇能来找你爸爸,他们苏家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乌龙。”张雅之直接开口,眼睛一个劲儿看着余安然,语气却有些微微上扬。
“安然,虽然我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我也大概从你们话里听清楚一些,你说说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我们余家可不能有这样伤风败俗的事。”
余安然简直想上前撕了这个女人的嘴,“余家和你有什么关系,少给我假惺惺的,就算是我伤风败俗,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张雅之一听,瞬间脸上闪过一丝僵硬,随后瞬间委屈的瞪起眼睛。
“你……你怎么敢这样和长辈说话!你……老爷你看看她!”
“都给我闭上嘴!”
“你去把这件事给我解决,我不管是不是真的。”余父竟然显得万般悲伤,用一种余安然从未见过的表情看着他,眼底发红:“你现在立刻去苏家,好好给我解释,然后再也不许和报纸上这个男人联系。”
余安然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心里一颤,正欲开口说自己与他什么都没有,但是到嘴的话也噎了回去……在喉咙里万般难受。
“行了。”父亲疲倦的伸出一只手:“从小,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水,但是只要在这种事,我是万万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这关系到我们余氏的名誉,你出去吧。”
话音落下,他跌回到了椅子上,一旁的张雅之挑眉扫了一眼余安然,随后从鼻子里冷笑一声。
余安然只觉得心里难过,一事一事相互叠加,她真后悔曾经求过苏嘉衍,更后悔怎么自己唯独对这样的男人痴过情。
她离开了余家。
看着身后那扇自己从出生时就有了的老宅子,叹了一口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也一点儿家的味道都没有了,她甚至都没有办法让父亲理解和信任她,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资格。
她和报纸上的那个男人……现如今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突然,男人的脸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他微微撇头,带着些邪气。
“你好,我的小女仆。”
余安然心里突然微微一跳,那种有些怪异的,热乎乎的情绪流淌在自己的身体里,她深呼吸两口,使劲儿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外侧。
看样子天也太冷了……她胡乱找了几个借口,然后把手指放在自己有些发烫的脸上,如此想来自己自己已经两天都没有回公寓了。
她哈着热气,努力的赶走脑子里的他,眼神逐渐也冷戾了许多。
竟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自己必须要和他摊牌了,徐嘉衍和她不一样,有完美的事业,完美的亲友,完美的一切,和她不同,两人如此暧昧不清的纠缠下去,没有结果,也没有必要。
没有结果的事,就连过程都应该省略。
这是她做事的第一个原则。
如此想着,似乎心都变凉了一些,她打了车,徐嘉衍的出租屋子里她的宅子不算太远,但是也不近,赶在下班的高峰期,还真堵上了一会儿。
余安然有轻微的路痴症状,看着带有门牌号的名片许久,才摸索到了公寓的门口。
刚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男人,他侧卧在沙发上,身上只盖了一张单薄的羊绒毯子,长长的睫毛垂着,胸口缓慢的起伏着。
“徐嘉衍?”余安然一犹豫,还是唤了一声,但是男人并没有回应她,似乎睡的很沉。
余安然原本准备了接近一千字的话全部都堵在了胸口,她跨前两步,伸出的手掌却停在了男人的上方。
他睡梦中的样子真的与平时醒着时完全不一样。
安静,脆弱,似乎童话里的王子一样,把他吵醒,似乎都变成了一件十分罪孽的事情。
余安然脸上的冷淡瞬间变的柔和了些许,她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男人桌子上放了一杯啤酒,一包黑色的万宝路香烟,显得有些孤寂,余安然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凑上前去,才发现那上面还压着一张小纸条,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自己今早上班前随手写的。
“愿赌服输,中午回来和你一起吃饭。”
余安然身子一震,才想起竟还有这样一件事……难不成,这个男人真把这些话当真,在这里等着她?
“嗯?”
就在余安然有些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杂七杂八滋味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一下子把她吓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徐嘉衍眯起眼睛,似乎有点疲倦,只是看了一眼余安然,就从新转过头去,闭上眼睛,似乎又睡着了。
余然安瞬间有些意外。
这个混账男人怎么突然性格大变,往常这个时候不都应该说什么“被我的睡颜迷住了么?”这简直不要脸到极致了吗。
“那个……”
许久,空气突然变的有些安静,余安然还是打算先开口。
“你……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依旧没说话,似乎在养神,眉毛之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不快。
徐嘉衍越是这样“正常”“安分”,余安然反而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心里竟然也开始变的有些烦躁了起来,干脆直接上去,扯住男人的袖子拉了一下。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闷声不坑的?我问你话呢。”
徐嘉衍这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但是看着她的样子却与平时稍微有些不同,神色竟然有一些迷茫。
“没事……”他淡淡开口,手指却紧紧的压在太阳穴上:“只是胃疼的老毛病犯了而已,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胃疼……”
余安然心里竟然骤然有些担心,她看着男人的模样,原本来时的目的统统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你能帮我倒杯水么。”徐嘉衍有些虚弱的开口,余安然连忙起身,一颗都不耽误,快速的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了徐嘉衍,男人说了声谢谢,然后冲她有些疲倦的笑了笑。
“还是去医院吧。”余然安皱眉:“你这样根本就不行,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