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的情绪渐渐地舒缓下来。
不得不承认,靠在许秉文怀里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可是她很清楚,这不属于她。
冷静下来之后,穆清退出许秉文的怀抱。
两人陷入了尴尬,好像蹲在厕所里也不是个事儿。
许秉文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洗漱完出来吃饭,注意手,尽量不要碰到水。”
说完,他把穆清扶起来,直接就转身出去了,还是他一贯的作风。
穆清住的VIP病房,所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泪从眼角滑落。
许秉文把许母给他带的鸡汤,拿到护士站去热,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走到半道儿上,又折回来给宋禹打电话。
没一会儿,过来一个小护士,红着脸接过他的饭盒,帮他把饭拿过去热了,又红着脸给他送回来。
他道了谢以后,提着饭回去病房。
穆清坐在床上,看着他进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专注的绞着自己的手指。
还是许秉文率先打破尴尬说:“吃饭。”
“不用,了我不饿。”穆清刚刚说完这句话,肚子就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一下子,她的脸就红到了耳根。
许秉文嘴角微微翘起,但还是保全了她的面子说:“我饿了,过来吃饭。”
穆清还是犹犹豫豫的,许秉文把饭盒一一摆开,没看她:“需要我过来抱你吗?”
她一听,赶紧下床走过去。
许秉文把筷子和饭盒递给她,她接过来说:“你不吃吗?”
“嗯。”许秉文的态度似乎隐约有了些改变。
她想着,吃别人的,住别人,总归不太好:“要不然我分你一半吧,我也没什么胃口。”
许秉文不再推迟,直接接过她手中的饭盒吃了两口,然后递给她说:“吃吧!”
穆清看着他的举动,脸又红了红,接过饭盒,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她不知道许秉文为什么,一下子对她态度转变这么大。
吃了饭以后,她就要去洗饭盒,被许秉文拦了下来:“你的手不能碰水,不知道吗?”
被他这么一说,穆清停下来:“那饭盒怎么办?”
许秉文毫不在意的说了句:“再买就是了。”
她听了觉得太浪费了,住这么贵的病房,就已经让她觉得很难受了,那个饭盒看上去也不便宜,说扔就扔,她是真的心疼钱。
许秉文似乎看穿了她的内心想法,又说:“我带回去,让阿姨洗。”
听他这么一说,她心里才好受点。
这时,医生过来查房,穆清立马问:“您好,我想请问一下,我现在可以出院吗?”
医生给她做了的检查,确定她没有任何问题以后才说:“您只是惊吓过度,除了手掌擦伤以外,其他没什么问题,恢复期记得尽量别碰水就行,家属去结了账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走后,她看着许秉文,有些纠结,不知道怎么开口。
许秉文看她扭扭捏捏的样子,以为她是想出院了,就说:“等我去结账。”
她叫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他看了她一下说:“走吧。”
“那个。”她站在原地,又吞吞吐吐的,想说又不说。
许秉文耐着性子问她:“怎么了?”
穆清低下头小声说:“衣服,我没有衣服。”
他还以为是多大点事呢,立马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人送套衣服过来。
对方问他送不送内,衣,他瞥了她一眼说送,随即报出她的尺寸。
穆清这会儿也听明白了,脸顿时胀红。
许秉文也有些不好意思,两人就这么干等着送衣服的人过来。
半个小时以后,衣服送到病房。
穆清看了一下,外套打底,裤子还有……内,衣内,裤,一应俱全。
看着穆清站着不换衣服,许秉文起身说:“我出去等你。”
他出去以后,穆清赶紧换上衣服,连内,衣内,裤在内,尺寸都刚刚好。
她在心脏狂跳中换好衣服出去:“走吧。”
结账的时候,穆清看着发票上的数字数了三遍,确定没打错以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看着许秉文行云流水般的掏出银行卡递过去,好像这点钱在他眼里那都不叫事儿一样。
出来医院,许秉文嘱咐她:“在这里等我。”
然后,他去开车,穆清还真就乖乖站在原地等他。
许秉文今天开的是一辆路虎,许清如要求他去接她的时候,低调些,所以他就把车库里最低调的一辆车开了出来。
事实证明,真的非常低调,因为他在穆清面前停了两分钟,她都没有要上车的迹象,还一直伸着脑袋往外看。
他按了按喇叭,降下车窗:“上车。”
穆清发现是她面前这辆车的时候,有些尴尬。她摸了摸鼻子,基于前一次的经验,这回没有开后门,而是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看着她自觉的系好安全带,许秉文才发动车子。
中途,许秉文来了一个电话:“帮我接一下。”
突然被点名,穆清没搞清楚:“你手机在哪里?”
“右边裤包。”
穆清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万一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更何况他帮她这么多,就给他接一个电话吧。
她把手伸进许秉文的裤包了,摸着时间,犹豫太紧张,掏了半都没拿出来。
许秉文觉得她这是在挑战他的自制力,幸好打电话的人比较执着,穆清把电话拿出来,接通电话递到许秉文耳边。
是罗秘书打的。
两人简单的聊了两句之后,挂了电话。
穆清好像想到了一点事就说:“可不可以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啊?”
许秉文没说话默认了。
她窃喜,立马给赵谈谈打了个电话过去,本来约的今天请赵谈谈吃饭的,可是看现在这个情况,还了许秉文那笔钱,她能不能把自己填饱都是个问题,所以她打电话给赵谈谈说换个时间。
打完电话,车里气氛一度又陷入尴尬。
穆清开口:“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
许秉文点头:“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看得出来,穆清很不想提昨天晚上的事,听许秉文这么一说,心里肯定还是感动的,所以莫名其妙的就问出来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见许秉文不语,穆清反应过来赶紧说:“钱的事,我会想办法还你,谢谢你。”
这时,许秉文的车已经停在了阳光小区。
他突然看着穆清说:“我说过了,我不需要口头感谢。”
“那你,唔~”
穆清话还没说完,就被许秉文强势封住了嘴。
许秉文的脸朝她俯低了下来,微微侧着,避开了与她鼻尖相碰,压上她的唇,手掌牢牢的扣住她的后脑勺,眼睛直直的看进她的眼里,鼻息喷洒在她脸上,长驱直入,一时间她竟忘了反抗。
待她反应过来时,许秉文已经放开她了。
穆清的脸已经烫的不行了,许秉文又凑近她说:“你说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她没说话,自顾自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往小区跑。
许秉文看着她逃跑的背影想,是不是太快了一点?不过,还是吃到肚子里比较放心。
他心情不错,送完穆清,直接回了老宅。
路上,他摸了摸他自己的嘴唇,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个吻。
想着穆清的反应,他不由得笑了出来。
到了老宅,许清如正在花园里逗球球呢,看着他来了,直接把手里的飞盘扔向许秉文:“球球去大哥那儿。”
许秉文接住飞盘,看着跑向他的球球,接住它,揉了揉它的脑袋,把飞盘又扔向许清如。
球球却不像刚才那样,跑过去接飞盘,而是定在他面前不肯走。
许清如见状:“嘿~我说,小白眼狼,不,是大白眼狼,谁陪你玩了这么一大半天,我这在学校一学期运动量都没今天的大,你还敢不给面子?”
许秉文笑了,夸球球:“球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少跟许清如混。”
“嘿,什么意思啊,合着你们俩主仆情深,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哼,本小姐不伺候了!”许清如,扔了飞盘,双手叉腰道。
俩人正斗着嘴,许母和老太太听着动静儿出来了。
许母问:“怎么了?”
许清如大叫一声:“许秉文回来了!”
老太太佯装嗔怪她:“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
许清如跑过去,站在许母和老太太中间说:“哼,是他先欺负我的。”
许秉文放开球球说:“大学生,你幼不幼稚?”
“奶奶,大伯母,你们看他,哪有个当哥的样啊,亏我昨天晚上还帮他瞒,瞒,满,满,帮他装了满满一罐鸡汤呢。”许清如一着急,差一点说漏了嘴,好在她把话给圈回来了。
她对着许秉文做了个鬼脸就进屋了。
同一时刻,穆清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发呆。
因为许秉文的那句话,不禁猜测,他喜欢她?
想都不敢想。
不过,在车上,他徐徐说出的那句话,还萦绕在她耳边,像是在证实她的想法。
这样一来,她的脸不禁又发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