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伊不情不愿地蹭了过去,所以说有了皇帝的躯壳有什么用,在真正的皇帝面前该怂还不是得怂,只能被他使唤来使唤去,万一把人得罪得太厉害,等有一天两人又各自归为她岂不是死定了。
他这个人最小气了,轻易招惹不得。
没什么精气神儿地抓着墨条,心里暗自吐槽他到底是皇上,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反正什么事都有人伺候。
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跟她以前见过的村长家的傻儿子也没什么区别。
“你在想什么。”萧崇见她面色古怪,还发出奇怪的笑声来,直觉告诉他跟他有关。
“想傻子。”姚姝伊下意识答道,说完感觉一阵凉风袭来,她哆嗦了一下,故作淡定道:“臣妾方才看的书里有个傻子,很是有趣。”
“哦?怎么个有趣法,说来听听。”
姚姝伊一本正经地胡编道:“书里讲有个书生进京赶考,帽子掉到地上,书童说:‘公子您的帽子落地了。’书生大怒,‘以后不许说落地,得说及第。’于是书童把帽子紧紧捆在行李上,说:‘公子,您放心,这回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及第了。’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太傻了哈哈哈哈。”
见他面无表情,姚姝伊笑一收,“好吧,也不是很好笑。”
萧崇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能生出这么一个傻孩子的,估摸着孩子她爹也不会聪明到哪里去,像谋反这种大事他做不来。
“呼,总算是回来了。”姚姝伊伸了个懒腰,做皇帝不容易啊,每天都得处理那么多公文,弄得她现在一看见折子就头疼。
“王进忠,今天准备了什么饭啊。”
“回皇上的话,御膳房新来了些大闸蟹,今儿正好做了给您送来尝尝。”
“螃蟹啊,这个时候的螃蟹最肥了,快送进来。”
“是。”
“哎,墙上挂的什么什么啊。”姚姝伊走了过去,见是一把木剑,拿了下来,随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怎么是木剑啊,没意思,明儿换个真的来挂上。”
“是。”
姚姝伊先喝了点茶,没多久螃蟹就送上来了,还伴着几道小菜。
王进忠原本是要帮她把蟹肉弄出来的,被姚姝伊给轰开了,吃东西嘛,讲究的就是这么一个过程,要是什么都由人代劳的话还有什么吃头。
蟹壳一去,里面的蟹黄便露了出来,肥美极了,往年她在家里也吃,到了宫中反而吃得少了。
宫里什么东西都是有数的,分一分也就没多少了,若是没吃到还好,尝到味了还没吃痛快便没了当真是勾得人抓心挠肝。
只是,为什么突然感觉身上有些痒。
她伸手抓了一下,却越抓越痒。
“哎呀!”姚姝伊看着胳膊,吓了一跳,怎么起了这么多疹子。
王进忠一看,也急了,“快传太医,快去!”
太医来了好一番折腾,又是扎针又是吃药,嘱咐道:“皇上吃不得海鲜,往后可莫要再吃了。”
姚姝伊很郁闷,好不容易能大吃一回结果萧崇这身子还不能吃,真扫兴。
“知道了,去开药吧。”
躺在床上,只觉这皇帝做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她想回去。
宫人进来给抹了药,姚姝伊趴着等晾干,手无聊地抠着枕头,忽然从里面抠出一张黄纸来,像是平安符之类的东西,没想到萧崇还信这个,又塞了回去,打了个哈欠,算了,还是睡觉吧。
夜间,一道身影蹑手蹑脚来到床前,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定定神,将盆里的东西泼了出去。
“谁啊!”姚姝伊猛然惊醒,只觉身上黏糊糊的,还有一股臭味,当即便吼道:“放肆!”
待看清床前的人是谁时,愣了一下,“王进忠,怎么是你?”
王进忠手上拿着一把木剑,正是晚间吃饭时她见过的那把,剑尖朝她,手指发抖,“何方妖孽,竟敢侵占皇上龙体,速速现出原形!”
姚姝伊一头黑线,翻了个白眼,“大晚上的你抽什么风,疯了?”
“呸,少装了,你根本就不是皇上,说,你把皇上弄到哪里去了。”
姚姝伊好笑地看着他,“我不是皇上谁是皇上。”这老东西傻了吧,往她身上泼的什么玩意,臭死了。
“撒谎,皇上根本就不吃辣,也不喜甜食,还有山楂,皇上打小一吃海鲜身上就起疹子,自第一次之后就再也不碰了,妖孽,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原来是这样,姚姝伊恍然大悟,“所以我之前说要吃暖锅你就开始怀疑我了?但不敢确定,之后又用山楂和螃蟹来试探我,那你现在得出的结论是什么,我若不是皇上,那我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