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伊也小声讨价还价道:“那你以后不许这么糟蹋我的脸,还有,你今天是不是没有抹面脂,脸都没以前那么嫩了。”
说着,她又忍不住伸手去摸。
萧崇抓住她的手,低头一看,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情十分微妙,如今不论是做什么,只要是两人面对面就觉得不是很自在。
不过他一向表情匮乏,倒是没有透露出太多的心思,“说正事,把今天你在朝堂上遇见的事情说一遍。”
“朝堂上的事?没什么啊,就是听他们吵了一架就结束了。”
萧崇才不会被她糊弄,“他们为何吵?”
即便是吵也总得有个缘由的,他们在朝堂上吵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其实也不一定非得用吵架来形容,意见相左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若总是统一的反倒不美。
姚姝伊有些心虚,避重就轻道:“有人年纪大了,还总以为您跟他一样记性不好,说过的事非得再说一遍,这不是贬低您嘛。”
萧崇看她神色不对,稍微想了一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冷笑:“姚姝伊,朕果真不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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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姚姝伊悄悄甩了下发酸的手腕,许久不动弹,连磨墨都觉得很辛苦。
“不许停。”萧崇似乎察觉到了她偷懒一样,头也不抬道。
姚姝伊好奇地盯着他看。
“看什么。”
“看你是不是多长了一只眼睛啊,不然怎么能一边批奏折一边看我有没有偷懒。”
萧崇冷哼一声,“这还用看?就你这性子不偷懒才怪。”
姚姝伊也不生气,觉着站得有些累了,伸腿勾了个凳子过来,不出意外得到了他不赞同的眼神,她也不在意,胳膊搭在桌上,双手做捧花状捧着脸蛋问道:“皇上,看不惯我又灭不了我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憋屈。”
“姚姝伊!”
“嗯,我知道我名字好听,那您也没必要总挂在嘴边吧。”
“手放下。”他沉声说道。
“嗯?”姚姝伊眨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
萧崇硬是从原本属于他的那张脸中竟然看到了一丝名为可爱的东西,眼睛也是清澈的懵懂,心里一抽,他觉得以后就算是换回来他也再也没办法直视他这张脸了,而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朕说,把你的手从朕的脸上挪开,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成何体统。”
原来是觉得她影响他的形象了,早说啊,多大点事,姚姝伊端坐好,“那亲爱的皇上,看在我这么配合的份儿上能不能放了我哥啊,要不您给我爹下道命令,让他把我哥关在家里,大牢里又脏又潮的,我哥他就是一个纨绔,身子虚,受不住的。”
萧崇对姚家唯一的儿子自然是了解的,据他知道的情报来说,那就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成天打架闯祸无事生非的纨绔子弟,难成大器,只是,他们这些人天生就是会做戏的,哪里知道是真是假。
就像眼前这个,明明知道他给她的宠爱都是假象,竟也毫不手软地收下了他送的东西,时不时还会当着众人的面管他要这个要那个,美名其曰演戏要演全套,可说是演戏吧,她入宫第一天就把他的计划给拆穿了,当时那洋洋得意的样子他至今记忆犹新,仿佛丝毫不在意让他明白他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全部计划。
姚家……
萧崇在心里默默掂量着,试图找到他们说谎的蛛丝马迹,然而未果。
“皇上?”姚姝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听吗?”
萧崇看了她一眼,继续批奏折,“姚原将丞相之子打了一顿,朕若是这么容易就把他放了的话,如何对得起丞相。”
“那你把我爹唯一的儿子关在牢里就对得起他了?”
萧崇脸色不变道:“此事,错在你哥。”
姚姝伊有些恼怒,“你就是偏心!你查都没查就说是我哥的错,凭什么。”
“凭朕是皇帝。”萧崇眼睛微眯,“姚姝伊,是不是朕太放纵你了,你竟敢如此跟朕说话。”
姚姝伊面容惊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是臣妾失言,臣妾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他的膝盖上跪天地,下跪父母,除此之外再没弯过,看着“他”跪着的样子刺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