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董惊愕他居然会主动提及儿子,可离婚一事,内情究竟不光彩,就不欲详说。
跟妻子一块在他边上空位坐下,说:“多谢穆总关怀。如今的年青人,说实话,我们也不懂,感情好时怎么劝都劝不住,非要在一块,离婚也一般,谁都拦不住。”
话才出口,腰间忽然被妻子偷偷用胳膊捅了下,见她冲自己使眼色,这才骤然意识到自己失言。
跟前这位爷当时忽然离婚,圈中可没少风言风语。
于是,忙赔着笑将话题岔开,谈到了生意场上的事儿。
谈了五分钟,穆意沉起身跟众人打过招呼,离开,临走时还特地单独嘱咐张董,倘若张毅要再婚,记的也给他送一份帖子。
张董丈二和尚摸不着脑子,刚才谈话时穆意沉虽没不耐,可话语之中显见透着疏漠,他可不觉的他会这样关怀自家儿子的婚事。
况且,他也从没有听儿子讲过,跟穆家这位关系甚笃,他的朋友圈都是些什么人,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搅破脑汁也想不通当中款曲,反倒张夫人满脸凝重,明显是揣了心事的样子。
……
坐车从富龙酒家出来,已经是月明星稀。吴清歌垂头瞅了几眼手表,九点半了。
她侧目望向身边正闭目倚着靠背、扯开领口两颗扣子、散着酒气的男子,神情微愣。
时光没在他俊美的脸面上,留下岁月的印记,反倒,要他多了一份而立之年特有的沉稳跟镇定。
5年前的穆意沉已非常优秀,可如今的他,足以让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望其项背。
她15岁首次见他时便知道,那个高高站在陵市高中校庆舞台上,发表感言的白衬衣年青男人,绝不是池中物。
“在看什么?”男人忽然张开眼,扫过来的锋利眼色,要她忽然从回忆中缓神过来。
此时,一阵凉风吹进来,驱散了鼻息间旋绕着酒香的熟悉味息。
吴清歌垂眼敛起瞳底情绪,随即看着他张口说:“不是说要谈宛宛么?”
穆意沉恩了声,接着就再没有下文。
吴清歌不喜欢他这种惜字如金的态度,眉角微皱:“5年前,你说我一旦离婚的话,将来5年里,都不会有探视宛宛的权利。如今5年之期已过,我想,以后每周都可以见她一回。”
5年之期……
听见她再一次提及,自己当时一怒之下讲的气话,穆意沉微怔。
如果不是她说,他压根就想不起还有这事。
“你真听话。”
他的口吻跟那天说这话时一般,略带讥讽,不紧不慢的问她。
“那我当时要求你不能离婚,你为何不听?既然宁肯不要小女儿也要离婚,如今为何还要见她?”
词词句句都带着压榨,他欺身过来,一步步地危险逼近她。
吴清歌对上他威冷十足的黑瞳,胸口莫明狂跳,她撇开脸,伸出手推着男人的胸膛不让他继续靠过来,自身则是往边角里移了几步。
回想当时离婚时候的情景,她一阵唏嘘。
可,倘若重来一回,她必定会做同样的选择。
当时发生了那些事,倘若继续打着为了小孩的旗号,在一段不被爱的婚姻中委曲求全,那才是真正地不负责任。
她唯一懊悔地是,当时自己太年青,又由于幸福的假象忽然被刺破,大受打击压根没有控制好情绪。
倘若,换作如今的她,必定不会将事闹的这样僵,她会耐心周旋——起码,离婚后也可以争取到陪宛宛成长的机会。
不过,即使如今,也还为时不晚吧。
“莫非你想讲话不作数?”她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