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时韩茵已等在座位上。
“路上堵车,耽搁了一些时间。”吴清歌在她对边坐下,点了杯铁观音。
“没有事儿,我也才来不长时间。”韩茵唇角含笑,但见她不过随便扎了个马尾辫,身上也是长衣搭配牛仔裤,笑意便淡去,“你就穿成这样,参加张老太太的祝寿会?”
吴清歌冲她一笑:“谁说我要参与祝寿会了?”
韩茵面色一僵,稍带厉色的眼睛,紧紧看着她含笑的脸颊,好长时间才咬牙吐字:“那你拨电话约我出来,是为什么?耍我很好玩?”
“自然是为捐献眼膜的事,你费这样多心思,我要是不找你,你岂不会很失望?”
韩茵听见这话,气笑:“你该不会觉得天下有免费的午饭?我的要求和条件,前边已经讲的很清晰。今天祝寿会,来参与的都是张家亲友,你出场就是当大家的面,默认你心甘情愿与张家通婚。不然,你觉得这样珍贵的东西,我能随意跟你交换?”
吴清歌自然知道这层意思,否则,那天韩茵来找她时她也不会一口回绝。
她低头喝茶,片刻,抬头看着她:“我跟张毅的前妻吕娜,是朋友。”
韩茵一呆,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思考几秒,不确信地问她:“你嫌弃他结过婚?”讲出口后,觉的这话实在可笑,嘲笑出声,“你不也是个二婚妇女,还挑挑捡捡的?”
“他俩离婚,是因为张毅家暴!”
韩茵笑意一顿,面色诧异地微微张嘴,显见,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事儿。
她看着吴清歌,将信将疑。可转念一想,即使张毅家暴又怎么样?
她竭力撺掇二家通婚,又不是真的为这个“女儿”的终身幸福。
才要讲话,就看见吴清歌端起茶,高雅抿了口,云淡风轻说:“吕娜跟张毅离婚时,张毅爸妈额外给她一大笔封口费,因此这事才没有传出来。你说,待会,我如果将人带到张老太太祝寿会上,要她当着张家众多亲友的面,讲出这事,结果会怎么样?到时传扬出去,江城的上流圈子中,还会有人敢嫁他?”
“你!”韩茵几近略一思考,便明白了这臭丫头是在威胁她。
她如果真这样作了,张家最终决对会把这笔账记到吴氏头上。
韩茵气的面色铁青,恨恨瞠她:“吴氏可是你父亲的命根子,你这样做,就不怕你父亲的心血,付之东流?”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爸到时要怨,也只能怨你,到底是你几次三番逼我。”看她气的几近要从座位上跳起,吴清歌笑意仍然,“韩助理,你也快40了,怀个小孩不易,可不要随意生气。”垂头瞅表,“现在5点20,你还有1个小时考虑,是否将捐献同意书给我。”
讲完,不紧不慢品起茶,并不急着催她做决断。
韩茵面上浮着怒色,一对眼恨不能在她身上挖几个洞来。
她并不能确信吴清歌讲的话是真是假。
可,她不敢赌。
原先威胁人,如今却反过来被人威胁的感觉,实在太让人憋屈,韩茵斗争好久,才逼着自己暂且吞下这气,十分不情愿地从包中取出捐献同意书。
吴清歌接过,笑着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不耽搁你去参与祝寿会。”
看着她回头离开的高挑身影,韩茵瞳底闪动过一缕阴毒,这事,没这样容易就算了!
吴清歌并不管她的心思,仅是原先不错的心情,在迎面遇上张毅时轧然而止。
又转头看去,跟在后边出来的韩茵,果真从她高高挑起的细眉中,看见一丝挑衅——就是她告诉张毅,吴清歌在这里的又怎么样?
“清歌,我这几天很想你……”张毅一把抓住吴清歌的胳膊,露出一副诚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