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裴心提到嗓子眼。
瞥见谢琛脸色微变,他当即自作主张地指挥丫鬟将晕厥在门口的丁一燕扶起来。
“爷,夫。。。丁小姐晕了。奴怕丁将军怪谢府照顾不周,可否宣府医诊断?等诊断过后再做打算?”
陈裴问得小心翼翼,谢琛却不说话。
屋内气氛压抑。
曾柔柔眉头轻蹙,温婉地靠在谢琛怀里,劝道:“琛哥哥,你去照顾丁姐姐吧。我没事的,总不能让丁将军跟您结仇。你对我有这份心,柔柔死而无怨。”
谢琛依旧绷着脸。
直到曾柔柔再求了一声,他才语带无奈道:“陈裴,你给那女人安个府医看下。人没死的话,即刻送去丁府。”
陈裴即刻领命,将丁一燕小心地托在怀里。
昏迷中的女人面色骇人的惨白,谢琛只看了一眼,掩在袖袍下的手就不自觉发紧。
却只能忍着痛,将满腔的苦涩往肚里烟。
他恨不得以身代她受这些折磨!
可他不能。
千万人的性命担在身上。
他根本就没资格任性。
曾柔柔还在温声细语的撒着娇,谢琛心不在焉地应对几句,忍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温柔道:“好柔儿,时候不早了,你在这好好静养,我需去书房处理文书,明日再来看你。”
从逸翠园退出去,身后几道追人的视线尤其明晰。
谢琛敛去眸中的冷意,径直转道去了书房。
这厢院子一空,曾柔柔登时变了副嘴脸。
“他真的去了书房?”她不禁有些怀疑,“都给我盯紧点。一有他去看丁一燕的消息,立马报告。”
一向柔顺的嘴角噙着冷笑,曾柔柔摸上自己的脖子,被那死女人掐着脖子的感觉真不好受。
可若能这样逼得谢琛转来怜惜她。
倒也不错。
灰蒙蒙的眼珠子在黑暗中重新恢复清明,她的笑容越发得意。
说起来,她还要感激丁一燕的‘善良’。
要不是一月前,丁一燕出门踏青,将佯装晕厥的她带回丞相府,她也不会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接近猎物。
更不会知道,上头要她调查清楚来历的当朝一品首辅——谢琛,竟还是她年少时的旧人,那位贵人之子。
温婉的面容露出凶光。
呵,既然接近了,她可不会简单收手!
——
“谢琛你做梦!我死也不同意和离!”
床上女人紧闭双眸,嘶吼出声。
谢琛顿住,将她的手轻轻放回被褥里,漆黑的深眸闪动着痛苦。
“她到底怎么样?”
从书房的暗门穿到这里,已经两个时辰。
看着丁一燕陷入梦魇,满心焦虑却束手无策的感觉快将他逼疯。
府医颤巍巍抬脸,“爷,实话跟您说,夫人怀孕已有两月,但因心内郁结,又受到刺激,胎儿怕是不稳。”
相爷与夫人结发七年,一直无所出。
此番定会叫他拼尽全力保住胎儿。毕竟,不论男女,都会是相府的第一个孩子。
熟料,等了半响,谢琛却沉着脸,一字一句道,“这个孩子,你做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