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的鳞片上含有丰富的油脂,不一会火堆里又散发出了烤肉的香气,正路过的贾祎被这味道吸引,毫不客气地凑了过来。
“好香啊,是蛇肉吗?”
“喂,你!”贾祎从火堆中抽出树枝,拔掉短剑就要开吃,苏千荷下意识阻止他,“那有毒,不能吃!”
贾祎吹了吹灰,已经把蛇肉送入口中,苏千荷转念一想,他要是中毒死了倒也挺好,于是不说话了。
“是普通的草蛇,没有毒。”展沣出声解释说。
苏千荷倒是有些意外,这蛇烧得皮开肉绽,展沣竟还能认出来是什么品种,看来真是熟悉这些。
“味道不错啊,王爷与王妃真是好雅兴,在院子里赏月吗?”贾祎啃着蛇肉,毫不客气地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
他这人诡计多端,几天前还想要了苏千荷的命,现在又笑嘻嘻地装作没事人,一定有问题。
“深更半夜,你有事吗?”苏千荷板着脸问他。
贾祎咬着蛇尾,一双桃花眼若有似无地往展沣身上瞟,心里不知又打着什么主意,“王爷伤势如何?”
“牢钦差挂念。”展沣回答。
他对贾祎是没什么好感的。贾祎是皇上派来的钦差,照理说一言一行都代表皇上的旨意,皇上没理由刁难自己的臣子,可贾祎曾想伤害苏千荷也是事实,他不得不防。
“钦差此番前来,可是皇上有何旨意?”展沣问他。
苏千荷在一旁听笑了。连她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来皇上对西南王有敌意,怎么这个西南王失忆之后,变得这么单纯了?
“并无。”贾祎弯眸一笑,举着树枝站了起来,“在下只是被肉香吸引而已,多谢王爷和王妃款待了。”
展沣注意到他起身时,缠着白布的右手碰了下长剑,眸色霎时暗了许多。
说完这些,贾祎便举着树枝走了。
院中起风了,苏千荷一层层拆开包裹叫花鸡的荷叶,将焦黄的鸡肉放进展沣面前的盘子里,还给他盛了碗药汤。
“那个,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要下雨了,进去说吧。”展沣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苏千荷连连点头,“你先去,我把被子收进去。”
展沣恢复了,即使伤没有完全好,求他帮忙的话,自己也一定能逃出王府。但现在她大伯和大伯母追来了县上,苏千荷倒是有些担心被他们抓回去。
她若是走了,非但要另谋住处,每日还得和县里的人打交道,难保会出什么事,所以她现在还不想离开西南王府。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能不能再留几天?”
两人坐到桌前,烛台微弱的火光散发出暖意,展沣看了她一眼,撕下一只鸡腿放进她碗里,“你现在也走不了。”
苏千荷挠头,说:“我知道还有贾钦差在,可若是求你帮忙的话,十个贾钦差也不在话下........我的意思是,咱们得把这之中的关系说清楚。”
展沣又看了她一眼,端起药碗,清香扑鼻的草药味道并不让人反胃,反而化解了叫花鸡的油腻。
“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你让我在王府躲几天,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治伤的。”
展沣想了想,说:“并无不可。”
“至于我们的关系.......我可不是什么王妃,从一心为了活命,王妃什么我可不愿意的。”
展沣垂下眼睑,轻道:“若你愿意也可以。”
“你说什么?”
展沣抬起头看她,烛火映照着棱角分明的俊脸,让人难以移开目光,他淡然道:“没有什么,你所说的事本王答应。”
苏千荷狡黠一笑,眉间微微上挑,眼中流光闪烁,“就这么定了,吃饭!”
展沣看着盘子里的叫花鸡,一时陷入沉思,之后问她:“我可是还欠你十两银子?”
“什么?”这话题有些跳脱,苏千荷楞了一下,诚实回答,“那十两银子万千帆已经——”
展沣将一柄沉甸甸的乌金短刀放到了桌上,“我应当有些积蓄的,只是现下什么也记不得了,若你急需银子,便将这金刀当了吧。”
苏千荷盘算了一下,用两根手指将短刀推了回去,“不需要,等你有了钱再还我吧。”
这西南王府里外穷得叮当响,苏千荷估摸着他浑身上下也就这柄刀值钱了。
那她要是收了,不就成乘人之危了吗?
再说医生哪能收患者的东西?
“我只想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罢了。”
“西南王,我救你也是救自己,况且咱们是各取所需,你别把我说的那么高尚了。”
苏千荷嘴硬心善,倒是让展沣觉得很有趣,他点点头,说:“既是各取所需,那今后你唤我展沣便可,不必再叫什么西南王了。”
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树上的叶子乱哄哄摇摆,忽然一道闪电撕裂天空,紧跟着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屋中的烛火被吹得忽明忽灭,映照着贾祎那张白如鬼魅的脸,他缓缓举起信纸送入火中,看着信一点点化为灰烬,轻勾起嘴角。
“西南王啊西南王,既然皇上已经下旨,我就提早送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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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第十章互相帮助
作者:缘不知因何而起 更新时间:2018-11-10 23:41:36 字数:173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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