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久以来都因为别人叫她“向太太”而感到开心,但一世阔别,重新踏在这片温暖坚实的土地上再次听见这样的称呼,却已经和自己毫无关系。
仿佛在听着别人的家事和八卦,议论着别人的人生……是啊,她刚坠落在高楼下,向修杰就能神采飞扬地在道上和其他人聊得火热。
心里的恨意一点一点蔓延,眼神也渐渐变得狠厉起来。
乔芷眉头一皱道:“孟文心,你今天聋了?”
孟文心突然抬头看了乔芷一眼,只是一眼,就瞬间将乔芷上前的脚步给逼退了几分。
“你……”乔芷忍不住开口,心下诧异而惊恐。
刚才她是幻觉吗?为什么觉得孟文心这个表情还带着一点……凶狠?从前这个词是不可能出现在孟文心的脸上的,这就是一个白痴女人,除了对着她哥发花痴之外什么事情也不会干,笨手笨脚,能将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毁个干净。
“这话我就当做是玩笑听一听,但是给别人听见了,怕是会数落的人不是我。”孟文心开口一字一句,十分冷静道:“刚才路遇向总,他刚好顺路就送我过来,我们话都没有说上几句,有心的人自然可以随意误解。但是公然站在这里凭空杜撰一个莫须有的故事情节就朝着自己嫂嫂的身上扣——这行为在外人看来,该打几分?”
乔芷微张着嘴,完全是一副被孟文心给吓到的样子,手指缓缓抬了起来,指着孟文心颤抖着,半晌都说不出话。
这这这……面前这个人是谁啊……怎么长了一张和孟文心一模一样的脸,做着和孟文心完全不一样的事啊……
孟文心微微抬眼,和乔芷对视着。
“你你……你别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抹掉水性杨花的事实!”乔芷扔下一句,后退着,强撑着颜面道:“等我哥回来我就告诉他!”
她转身就走,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孟文心丝毫没有在意她话里的威胁,摇了摇头,也算摸清了一些乔芷的性格。大概也是小孩心性,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她很快便进了房间,拿了洗漱用品之后关上了浴室的门,简单洗了澡便窝在了床里,眼神淡淡地落在了旁边的枕头上。
空无一人。
仿佛累了很久一般,没过多久她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睁眼还是睡前的那个姿势,一抬眼便可以看见旁边空荡荡的床。
孟文心拿出了手机,目光缓缓移动到了屏幕上的时间上——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个点还没有回来的乔铂宸……就是故意的。
今天可以看出他和孟文心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是厌恶,巴不得她赶紧离开。一个男人深夜不回家,无非就是为了告诉她自己现在的感情状况并不单一,生活乐趣也多种多样而已。
孟文心冷冷笑了一声。
门突然响了一下。
“咔。”
她坐了起来,眼神移到了门后。
男人的身影刚进来便开了灯,脚步一顿,似乎诧异床上坐着的身影,眼睛一眯。
“我说了多少次了孟文心,不要等我。”他轻蔑地撇了撇嘴,领带一拉,扔到了一边。
空气中除了淡淡的酒味,还掺着浓烈的香水,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孟文心的心里突然空了一瞬,低头看着被子上的褶皱。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夜,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承受了多少,也不知道这样的屈辱她默默咬牙忍下过多少次……明目张胆的出轨,形同虚设的婚姻——孟文心,你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乔铂宸见她神情中透着哀伤,皱着眉头转身想要离开。
“等等。”孟文心突然开口,伸出手,白皙的手指缓缓点了点床沿,“坐,有事。”
什么?
乔铂宸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
她让他坐?还用这种口吻?甚至说“有事”?
这时候不应该又是一场委屈和哭诉吗?听下人说,今天乔芷似乎还在外面说了她一顿,声响还不小,要按照平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习惯,现在乔家早就已经闹翻了,今天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这么反常?
见他不动,孟文心才再一次抬头,面部没有任何波澜,眼神中甚至带着些许讥讽:“我们来个交易,怎么样?”
乔铂宸的手指缓缓从衣服的纽扣上放了下来,挑眉道:“说说看。”
今天的孟文心,似乎比以往要有趣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