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宋书绮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身冷汗浸湿衣衫。
“大小姐,你可醒了,刚才真是吓死人了,你在梦里又哭又喊的!是不是魇着了?”碧痕一边替她扇风,一边问道。
“碧痕?你……”宋书绮瞪大了眼睛,四处一瞧。
这里分明是她未出嫁时的闺房,没有风雪,也没有刀光,难道刚刚是一场梦?
她闭上眼睛,头脑里山呼海啸,如此真实怎会是梦?
铺天盖地的大雪,碧痕和张妈的尸体,宋书彤扭曲的笑容,闪着寒光的匕首还有上官锦舍命相救……
不,刚才的一切绝对不是梦!
所有的点滴她都清楚记得,刻骨铭心的仇恨她更不会忘记,唯一的解释就是,她重生了!
“大小姐醒了吗?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
宋书绮刚刚回过神来,就听见屋外一个婆子问道。随即只见自己的贴身丫鬟碧痕撩开帘子,冲门廊回了一声:“我家小姐已经醒了,收拾一下,很快就来。”
看样子,今日她自己应该是有事要出门去。
宋书绮起身,一边让碧痕伺候她洗漱,一边不着痕迹地问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今儿个是十五啊。”碧痕说着,挑出一只珍珠发簪来,“小姐,你看今日用这支珍珠白玉簪可还好?碧痕记得你说过去家庙祈福还是素净些好。”
宋书绮点点头,侧首让她替自己带上发簪。
原来今日是十五去家庙祈福的日子,她闭眼整理了一下记忆。
此时宋家的嫡母上官明珠应该已经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
她虽为宋家正室,却膝下无子,幸而出身大家,性格温婉贤淑,有容人雅量,对庶出的孩子也都颇为照顾,尤其疼爱宋书绮,念她母亲早逝,且伶俐可爱,一直格外怜惜。故而在知道自己的病积重难返后,就有意将宋书绮许配给她的侄子,宿州侯上官傲。
今日宋府安排全家家眷前往家庙祈福的同时,也安排了宿州侯来此商谈亲事。
“喜鹊,你去把小姐的檀香扇拿过来,瞧着今天的太阳甚至毒辣,莫让小姐中了暑气。”碧痕帮宋书绮全部收拾妥当后,又叮嘱小丫头几句,这才扶着宋书绮出了屋。
门口的婆子早已候着,一见她二人出来,连忙引至府外马车上。
“二小姐她们呢?”宋书绮停下动作,四处张望了一下,未见其他马车。
“二小姐和公子早已经乘车先行一步,说是想早点去家庙打点祈福用的东西。”婆子一边回话,一边搬来小凳,伺候宋书绮上了车。
打点祈福?
宋书绮坐上马车,心中冷笑一声,他们哪里是早去打点祈福,根本就是早点去安排陷阱让自己出丑。
前世今日,她那同父异母的好妹妹宋书彤,为了不让她与上官傲相见,特意派人引她至后山,推她掉落湖中,害她如落水狗一般狼狈,不仅差点因此丧命,甚至名声尽毁……
只不过,现在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单纯的宋书绮了,若宋书彤今日还要来招惹她,她一定会好好陪她玩玩,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车轮滚滚,宋书绮看着扬起的尘土,眼前的景色混沌不清,虽不知前路如何,但她嘴角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一炷香的时间,宋书绮就到了家庙。
没想到刚下车就看到宋书彤站在庙门口,翘首以盼,似乎在等什么人。
“呦,姐姐这么这么晚才到啊?”宋书彤一看到宋书绮,便主动迎了上来。
宋书绮缓步下车,望了一眼宋书彤,只见她今日身着一件水蓝色夏衫,头戴翡翠滴水步摇,娥眉清扫,面颊红润,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上一世,她就是仗着这份姿色,凡事都要和宋书绮争个高低,甚至不惜自降身段,就算当个妾室也要挤进宿州侯府,为了一己妒意泯灭了天良,最终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如此说来,宋书彤倒有些可怜,一辈子未曾真正赢过自己,可是她一想到宋书彤害她流产,上官锦也因前来相救而惨死,宋书绮就收起了怜悯,只剩浓浓的恨意。
“妹妹打扮的如此漂亮,应该不是在这里等我吧。”
闻言,宋书彤还没开口,她一旁的丫鬟秋红抢言道:“大小姐还真是看得起自己,莫不是有夫人撑腰,就真把自己当嫡女了。”
话音未落,就听“啪”一声,秋红捂着脸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