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偶然遇见

　　那天，她和董丽君在学校的小咖啡厅喝咖啡，闲聊。恰巧蒋勋与新女友牵手走了进来。

　　晚蝉立即把头低了下去，她后悔着，一定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才会这么碰见了他。

　　而蒋勋，似乎并不在意晚蝉在小屋内，在她邻桌坐了下来，顺便还与她打了个招呼，“哟，这不是颜晚蝉么？”语气里带着刺，直插入肌肤内，疼得发抖。

　　似乎没有办法坐视不理，而只能勇敢面对。她的心好像被刀割一般，好脾气却要求她必须强颜欢笑地打招呼，于是，她抬起一直低垂的脑袋，说，“你们好啊。”

　　“被你打了一巴掌之后，是挺好的，脑子更清醒了。”蒋勋冷嘲热讽地说。

　　“我……对不起……”那天，是自己太冲动了。

　　“说什么对不起？这是哪门子的话，”蒋勋说。

　　“我是，情不自禁……当时……请你原谅我。”晚蝉诚恳地说。

　　“呵呵……情不自禁？原谅？颜晚蝉要不要我也情不自禁地打你一巴掌消消气？”

　　“……”晚蝉不打算还口，任由他数落。

　　“我现在也有了新女朋友，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碍眼了。”蒋勋冷冷地说。

　　难道不是她们先来的吗？怎么似乎是自己的不对。“好，”晚蝉愧疚地说。

　　但是，蒋勋并不打算放过她，说道，“咱们俩分手这事儿，你应该挺高兴的吧，毕竟能跟那个老男人名正言顺的在一块了。”

　　他说话真是很难听，尤其是，提到祁先生。晚蝉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终于忍不住地说，“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清楚吗？”蒋勋冷笑道，“据说前几天，那个老男人又把你送学校门口了呢，开的还是路虎揽胜，真是不得了，这么贵的车，我一个穷学生可是开不起，而且，大早起的把你送回学校，你昨晚可是夜不归宿啊，我说呢，像个忠贞烈女一样拒绝我，原来是跟老男人睡一块去了。”

　　晚蝉气得脸涨得通红，“内心龌龊的人，总会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祁先生不过三十岁出头，比你大不了几岁，请你以后说话注意点。”

　　“是啊，我们的颜晚蝉一听到老情人被诋毁，立刻就怒不可遏了啊。”

　　“蒋勋，你知道吗？”晚蝉的好脾气终于土崩瓦解，她怒极反笑，“之前与你在一起，我真是后悔，现在才发现，你简直就是个人渣。”

　　“我人渣，总比你这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表子要好，你说呢？”

　　“我一直都相信现世报这个道理，”晚蝉眼睛直视着蒋勋，前所未有的勇敢，她说，“你嘴这么毒，是会长痔疮的。”

　　旁边的才女愣住了，董丽君也懵了，等她反应过来，晚蝉已经带着她逃离了战场。

　　出了门，董丽君笑得眼睛流出眼泪，她哈哈大笑，“晚蝉，没想到你的嘴这么厉害啊，真是长见识。”

　　“我……哪有，”晚蝉气恼，“我这是被逼无奈。”

　　“哈哈哈哈……我原本还以为你不会吵架呢，结果，你真是厉害了，这就叫秒杀啊。”

　　“我只是……不想听他跟我吵架，还提着别人。这样一来，蒋勋他，一定会恨我一辈子吧。”

　　“不，他一定会记你一辈子的，曾经有个女生这么彻底的诋毁他，果然，男女朋友分手后不能和平的做朋友。”

　　“我之前，觉得好对不起他，”晚蝉说，“有些讨厌自己。”

　　“为什么？”

　　“唉，没什么了，”晚蝉摇了摇头，说，“希望以后，不要再在学校碰到他好了。”

　　“那可说不准。”董丽君道，“你可小心点，若他是小肚鸡肠的人，恐怕以后会给你小鞋穿。”

　　“我才不怕。”晚蝉说。

　　“以后还是小心点的好。”董丽君提醒她。

　　“好，我知道啦，”晚蝉说，“走吧，我们回宿舍，本来好好的下午茶时间，被打破了。”

　　*

　　对于晚蝉又重新当家教这个事情，祁北北是极其高兴的，尽管他小，但他知道，他真心喜欢晚蝉，她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有两个小梨涡，说话的声音也是绵绵的，她从来不苛责他，尽管他做错了事情。她只是柔和地对他讲，他哪里做的不够好，特别有耐心。

　　而且，关键是颜老师长得美啊，她也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乌黑的头发又直又长，皮肤白嫩的像瓷儿一般，笑起来两个梨涡美得不行。

　　虽然爸爸每天都很忙，没时间陪他，但是，他是十分依赖爸爸的。至少爸爸有求必应。

　　他清楚的记得，某个晚上，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向他招手，让他也坐下来，他小脸严肃，正襟危坐地在爸爸旁边，注视着爸爸的眼睛。

　　爸爸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问他，要不要找个小妈？

　　不知道为何提起这个，祁北北深思熟虑后，怯怯地望着爸爸，说道，如果是颜老师的话，我觉得可以。

　　祁长亭点了点头，淡定地说，你跟我想一块去了。

　　祁北北不知有多开心，他兴奋了一整晚，想象着，与颜老师住在一个家里，他可以牵着颜老师的手，骄傲地说，这是我妈妈，我跟你们一样，是有妈妈的。

　　那时候，他多么坚定，多么自信。

　　“小北，想什么呢！”晚蝉戳了戳祁北北的额头。

　　祁北北回过神，脸红了，他马上低下头，说，“没什么没什么。”

　　“嗯？”晚蝉摸着下巴，小声说，“来，告诉老师，是不是想陈青悠啦？”

　　“老师，你净胡说。”祁北北瞥了她一眼。

　　晚蝉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小北，每次你做语文题，都会走神啊，这可怎么办。”

　　“我不喜欢语文……”祁北北说，“会说话不就行了吗？”

　　“语文可不等于会说话，”晚蝉说，“学语文可以读很多名著精彩片段，见识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还有各种奇妙的成语，古代精简的文言文，华丽的唐诗宋词……”

　　祁北北又开始打哈欠。

　　“小北……”晚蝉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你这样可不行啊，老师最喜欢的科目，就是英语和语文了。”

　　“可是……我一听这些就犯困……”

　　“你现在还小，语文是很有意思的呀，像丑小鸭的故事，你不喜欢听吗？”

　　祁北北诚恳地说，“不喜欢。”

　　“好吧，”晚蝉托腮，说，“你今天上午把语文卷子做完，我下午就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听到‘游乐场’这三个字，祁北北圆溜溜的眼睛一亮，精神道，“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

　　祁北北伸出小拇指，说，“那，我们一言为定。”

　　晚蝉勾住他的小拇指，说，“一言为定。”

　　祁北北午饭吃的很快，只是扒了两口，便说吃饱了，要晚蝉带他去玩，他说，想坐过山车。

　　看到他鬼灵精怪的样子，晚蝉忍俊不禁，拉住祁北北的小手。

　　他们有说有笑刚出门，熟悉的路虎便缓缓开进了小院里，在他们前面停了下来，“上车。”祁长亭打开车窗，并不多说话。

　　晚蝉有点莫名其妙，这才中午时间，祁先生怎么从公司回来了呢。但，她还是没有多问，祁北北便兴高采烈地拽着她上了车。

　　一路上，祁长亭都在戴着蓝牙耳机打电话，说着工作方面的事情，晚蝉听了个一知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