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妈妈,我哥哥呢?”
“哼,”听到晚蝉提起哥哥,妈妈不屑地说,“谁知道又去哪里厮混了。跟着一帮狐朋狗友,也不学好!”
“妈妈,你好好说说我哥哥嘛,”晚蝉说,“他老是这样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我说话要是顶用啊,他早就跟你一样有出息了呢,”妈妈提起儿子满满的都是愤怒。“前一段时间,我口袋里的几百块钱又没了。肯定又是被你那个儿子掏走了!这么下去,家里可别过咯!”
“行了行了,”爸爸不耐烦道,“不就是拿了几百块钱吗?你念叨了几天了。”
“什么叫‘不就是’,”妈妈道,“你就是纵容你这个儿子,都是被你惯坏的。”
“是,都是我惯得,跟你没关系,”爸爸也不甘示弱道。
看着老两口又要吵起来了,晚蝉立刻说,“爸妈,你们不要再吵啦,我刚回来,想清静清静,你们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还以为你们会变恩爱呢。”
“不说了,”妈妈道,“哎,我一见到女儿啊,心情就好。”
晚蝉嘻嘻笑着,说,“妈妈,我好想你的。”
“妈妈也是啊,就是让妈妈省点心,你爸爸,跟你哥哥,都不让妈妈省心呢。得了,我也不抱怨了,乖女儿,你多吃点,看你这瘦的,是不是在B市没好好吃饭?”
“有啊,我还觉得自己胖了呢。”晚蝉说。
晚上,睡觉前,手机来电。
晚蝉刚洗漱完,擦了擦手,接了起来,是祁长亭的电话,“喂。祁先生?”
“晚蝉。”
“嗯,怎么啦?祁先生。”
“到家了?”祁长亭淡淡地说。
“到了,我忘记告诉你啦,不好意思……”
“没什么。”
“祁先生,你还没休息?”
“嗯,在公司。”
“都快十一点了。”晚蝉说。
“公司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祁长亭说。
“你记得多休息啊,”晚蝉不自觉的眉头皱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嗯?在关心我吗?”祁长亭说。
“我……我才没有……”
“那是我多心了,”祁长亭说。
“……”
“在家一切顺利吗?”
“嗯……打算明天去高中同学聚会。”晚蝉说。
“不要喝酒,你家离B市太远。”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鞭长莫及啊。”
“我知道了……”晚蝉说。
“那,就这样吧,”祁长亭说。
“祁先生!”
“嗯?”
“你早些处理完,回去休息。”
“好。”
“那……拜拜。”
“嗯。”
晚蝉刚挂了电话,妈妈便走了进来,随口问道,“是谁的电话啊?”
“没谁……”晚蝉说。
“交男朋友了?”妈妈问道。
“没有没有,”晚蝉说,“不是男朋友。”
妈妈疑神疑鬼地打量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女儿,像极了恋爱中的小女生。但是,也没多说什么,晚蝉妈妈是比较开明的,如果女儿没做过分的事情,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家的时间,变得特别缓慢,晚蝉莫名其妙地想念祁长亭,祁北北会偶尔打电话过来,小奶音柔柔的,他说,老师,你快回来啊,我想你什么的。不过大多数时间是在抱怨父亲的不近人情。有时候,祁长亭也与她寒暄几句。
有一次,有电话打入,是祁长亭的电话,结果,接通后是祁北北稚嫩的声音,“小北?”
“老师,是我……”祁北北说。
“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老师,我要告诉你一件特别严肃的事情。”祁北北语气沉重起来。
“什么啊?”晚蝉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
“老师,我悄悄告诉你啊,我爸爸可想你了呢。”
“啊?什么?”晚蝉问道。
“昨天,我看到爸爸在拿着手机发呆。我偷偷跑到他背后,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什么……”
“他手机里居然保存了好几张你的照片啊,是我们上次去游乐场的时候拍的,完全不知道我爸爸是怎么偷拍的……”
晚蝉的脸又红了,她说,“小北,你说真的啊……”
“嗯,”祁北北笃定道,“千真万确。所以啊,我爸是有多想你啊,老师,你要是在家没事儿,就早点回来吧。”
“……”
正在这个时候,晚蝉听到电话那头,祁长亭的声音,虽然有点遥远,却还是听得清楚,“祁北北,你不学习,拿着我手机干嘛呢?不许玩游戏。”
“爸……我没有……我……”然后,祁北北慌慌张张地挂了电话。
晚蝉坐在沙发上愣了好久。
如果真的如祁北北所说,祁先生他,真的会看着自己的照片发呆么?他那样高贵的一个男子,晚蝉很难想象,同时,她的心里暖洋洋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似乎是与蒋勋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的情绪。
紧张,激动,期待,如此的不真实。
却很喜欢。
*
除夕夜那天。
小镇里的鞭炮声四起,空气中悬浮着硫磺的味道,小孩子们穿着鲜艳的衣服,拿着摔炮、二踢脚、窜天猴,跑来跑去。
晚蝉与妈妈一起在家包饺子,唠着家常。爸爸则在一旁看电视,嗑瓜子。
“哥哥今晚还不回来吗?”晚蝉说。
“嗯,谁知道呢,”妈妈说,“喂,老颜,快给你儿子打个电话,这都出去混了多少天了!”
颜爸爸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他电话老是打不通,前两天还停机了。”
“那你就给儿子充电话费啊,”颜妈妈说。
颜爸爸将瓜子扔到盘子里,去给儿子打电话,没一会儿,走了出来,说,“没打通,晚蝉,你手机上有个未接电话,‘祁先生’的。”
晚蝉接过手机,洗了洗手,走出去,回拨电话。
“喂?”晚蝉还以为是祁北北。
“嗯。”是祁长亭低沉的声音。
晚蝉的心脏开始猛烈的跳动,“祁,祁先生,怎么啦?”
“也没什么,”祁长亭平静道,“只是想提前跟你说声,新年快乐。”
“啊……”晚蝉愣了愣,随后,笑眯眯地说,“也祝你新年快乐呀,祁先生,还有小北,记得告诉他。”
“你自己跟他说。”祁长亭干脆道。
“怎么了?”
“他现在在跟我冷战。”
“冷战?”
“嗯。”
“为什么?”
“他偷偷用我手机,被我发现了,然后,让他罚站了一个小时,他不开心。”
“祁先生,你不要老是罚站他呀,小北还是个孩子。”
“也没有老是。”祁长亭说。
“是因为,他上次用你手机给我打电话吗?”
“嗯。”
“他并没有说什么啊。”晚蝉说,“那我等会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不要不开心好了。”
“如果是说这个事情的话,其实用不着,”祁长亭说,“明天会有新年红包,他应该会屈服。”
“……”晚蝉沉默了,她怀疑,小北是不是祁先生的亲生儿子,这也太狠了。
“祁先生?”
“嗯。”
“新年快乐。”
“你说过了,颜老师。”
“就是还想再说一遍。”晚蝉吐了吐舌头,说,“好了,挂电话吧。”
“再见。”
“拜拜。”
那天,正吃着年夜饭,晚蝉的哥哥回来了。他头发蓬乱,身材削瘦,穿着土黄色夹克,一双帆布鞋,跟父亲一样不修边幅。
他的小眼睛聚着光,有点像老鼠的眼睛。若是他与晚蝉一起走出去,绝对不像是一家人。
“爸妈,我回来了。”这是他回家的第一句话,然后,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拿起筷子,夹起饺子,蘸着醋,吃了两口,“饿死我了。”他含糊不清地说。
妈妈还是担心的,她长叹了一口气,说,“儿子啊,你这么多天,去哪儿了啊?”
“妈,你能不能别问了,”哥哥翻了个白眼,“先让我吃两口再说。”往嘴里塞得满满的,抱怨地说道,“这些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余下的三口人齐刷刷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饭,一动不动。直到他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才从食物里抬起头,不耐烦地说道,“你们都吃啊,看着我干啥?”
“哥哥,你多少天没吃饭……”晚蝉轻声说。
“记不清了,”哥哥说道,“二狗他们那几个兔崽子,就会坑我!说好,劫个奔驰抢一票,到时候,都跑了。真特么真没胆儿!”
“……”晚蝉又无奈了。从她小时候,哥哥就开始想法子弄钱,先是抢一些旁边小学里孩子们的零花钱,后来,开始偷别人家的锁头,铁锅,卖铁挣钱,逐渐愈演愈烈,开始偷自行车,摩托车,倒卖到二手市场。他也因此住过监狱,吃过牢饭。
“哥哥,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晚蝉指责道,“有手有脚的,干点什么不好呢?”
“你一个丫头懂什么,”哥哥横了她一眼,将食物咽下去,抹了一把嘴,说道,“别的还得卖苦力,这些用得着么?”
“可是,你这样犯法的。”晚蝉苦口婆心地说道。
“犯法?什么是犯法!老子不懂!”
“那,哥哥,你跟我说,你这次抢劫了人家多少钱?”
“没多少钱,也就一两千,你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我就生气,妈的!”哥哥破口大骂,“那个混蛋居然报警了!害得我这些天连家都不敢回!东躲西藏的,吃了不少苦头。”
“哥哥,你去自首吧。”晚蝉劝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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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第二十五章 晚蝉哥哥
作者:赵照照 更新时间:2017-05-25 07:11:00 字数:312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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