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跑到木桩前,张开手臂挡在了男人身前。
壮汉虽然及时收了力道,但那血藤鞭还是擦着白姝儿的胳膊甩了出去,她白色的里衣上瞬间被鲜红的血液氤出了一大片。
然而,白姝儿连看都没看伤口一眼,只是微微蹙了下眉。
母亲聂氏心疼女儿,不顾夫君沉黑如锅底的脸色,从对面的族椅上站起来,快步走到白姝儿身边。
压低声音训斥道:“姝儿,你爹爹向来说一不二,你切莫当众跟他作对,快让开!”
“娘,不是我要跟爹爹作对,而是这个人不能杀。”白姝儿是没有原主的记忆,但她昏迷时,听谢妈妈和听兰说了许多白家的事,大约能猜到这个中年美妇人是原主的娘。
而对面坐在主位上脸黑如墨的中年男人是原主的爹。
聂氏见女儿执拗,不肯让开,心里一时着急,伸手去拽她:“怎么不能杀,身为赘婿,他下毒谋害妻子。若是送官,可是要株连一族的。”
“你爹爹仁厚,只杀他一人,你不要闹了!算娘求求你。”
白姝儿知道聂氏是为自己好,可现在是真不能让,她一边被拉拽着,一边用目光看向白鸿韬,拔高声音道:“你们说他谋害妻子,手里可有证据?他是我夫君,每晚睡在我身畔,若真有心毒杀我,我现在怎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她这话一出,被绑在木桩上的男人眼眸突然微动,满是血渍的嘴角嘲讽的扬了下。
白鸿韬自掌管白家以来,向来说一不二,还从未有人敢质疑过他,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女儿质问,一张老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他自己都已招认,用的着你替他出头?丢人现眼,还不滚回去?!”
白姝儿怔了下,没想到她这赘婿会招认,可眼看人就要被打死了,她必定是不能滚开的:“招认?酷刑之下的招认岂能作数?今日女儿也把话放在这里,你们要想杀我夫君,除非先杀了我。”
“你!”白鸿韬被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聂氏见劝不动女儿,只能走回高台上,去劝夫君:“鸿郎,姝儿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她已无碍,也对女婿用了刑,想他遭此一劫,日后定不会再犯,此事就这样算了吧?”
“都是你养的好女儿!”白鸿韬厉眸瞪了聂氏一眼,甩袖离开。
“鸿郎……”聂氏冲着他满是怒气的背影喊了一声,在心里轻轻叹了声气,只能晚上再好好哄哄了。
白姝儿见父亲走了,施家法的族亲也陆续离开了,才转身跑到木桩前,关切的望着浑身是血的男人。
“你、你没事吧?”
景明垂着头,血液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声音低沉深邃:“为什么救我?”
白姝儿愣了下:“你是我夫君,我救你还需要理由?”
景明闻声,艰难的抬起头,残破的嘴角缓缓扬起,面容阴森如地狱罗刹般开口。
“是不需要。这次算你命大被解了毒,下一次,我一定会用尖刀狠狠扎穿你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