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之下,还有两位良媛,兰良媛是王爷的远房表妹。曲良媛早年间得宠,后来就渐渐低调了。”
“府里原一共有四位良人,再加苏良人你们三人,便有七位了。还有通房侍妾几人。良人里,石良人和关良人得宠些……再是叶良人和陈良人。”
她将苏滟的头发梳了个两把头,再戴上些珠花,就很适宜了。
喜气又不过俗,显得光彩照人,但也不出挑。
到了正院里,今日果然热闹多了。
她是新进府的人里第二个来的,第一个是吉良人。
苏滟上前给王妃请安:
“见过王妃。”
姚氏今日看起来精神不错,但脸色还是泛着白:
“苏良人来了,坐着吧。”
苏滟应声:“是。”
她按规矩在吉良人前头一个的位置上坐下。
“苏妹妹今儿打扮得不错,浓淡相宜。”其中一个穿绿色长裙的女人笑道。
另一穿水红色罗裙的女人笑回:
“哪里是打扮得不错?分明是美人不靠衣装。”
苏滟不认得她们,只好起身谦卑:
“妾不敢当,姐姐缪赞了。”
等她坐下来,听她们说闲话,才知道一开始说自己的是石格格和叶良人。
剩下一个穿着芙蓉色罗裙的少女是兰良媛,她是九嗣王的远亲表妹,年纪尚小。
一个穿湖蓝色裙子的美人是曲良媛,看着眉眼冷清,也不说话,淡淡喝茶。
坐在叶良人旁边的就是关良人和陈良人了。
陈良人看起来也是个美人,但最多只能说是小家碧玉,不如关良人那样娇艳。
认清人后,苏滟就听到一声通传:
“穆良人来了。”
话音刚落,穆氏走进来。
她穿着一身红色描金线的罗裙,看起来华贵至极。
但未免太高调了,简直是个活靶子。
苏滟默默地想着,这种角色,在宫斗剧里一般活不过三集。
此时,门外有人通传:
“魏良娣来了。”
雅檀有些好奇这位盛宠的魏良娣,她算是最后来的了。
魏良娣走进来,她身材纤瘦,穿着一件石榴红色旗装,发髻间戴着金钗环,富贵逼人。
她生得很美艳,带着一种桀骜跋扈的气质。
魏良娣走到王妃跟前欠了个身,就自行在最前头的位置上坐下来了:
“昨儿晚上喝了点酒,早上贪睡起不来,王妃别怪罪。”
王妃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闻言只是笑笑:
“你来了,正好见见三个新妹妹……”
三人依言站起身,朝魏良娣欠了欠身。
魏良娣就慵懒地打量了她们三人一眼,慢慢喝了一口茶,又皱眉:
“王妃这是年初王爷赏的西湖龙井吧?怎么一股子霉味。”
王妃顿了顿,道:
“想是我忙忘了,没及时让她们拿出来晒晒。”
“这茶搁久了,就不好喝了,王妃还是把那些都拿出来赏了人吧。我们这些人喝这个茶还行,要是拿来招待宾客,岂不丢了王爷的脸面?”
苏滟听着心里暗惊,魏良娣行事嚣张,且干脆利落,说得这么难听……
姚氏可是嫡亲的皇子妃,她这样也太僭越了些。
王妃淡淡道:“还是你的舌头比旁人精细些。”
这话乌苏氏听着有些讽刺,但魏良娣见好就收,又看向她们三人。
“穆良人家里可是二品官,大族氏呢。”她语气轻柔。
穆良人不由得有些得意起来:
“谢良娣。”
魏良娣拉了她的手,将自己手腕上的一只白玉镯子戴在她手上:
“我瞧着你必定是个有大造化的,这个不值什么钱,拿去玩儿吧。”
那只白玉镯子玉质上乘,并不是她口里的“不值什么钱”。
穆良人连忙道谢,美滋滋地摸着白玉镯子。
魏良娣的目光落在雅檀头上:
“这就是苏良人吧?”
苏滟心头一紧,欠了欠身:
“妾身见过良娣。”
“倒是生得不错……”魏良娣慢慢说下去,“你怎么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
她颤颤巍巍回答:
“妾身……见良娣珠光宝气,华贵无双,不敢直视。”
倒是胆子小。魏良娣看她是真的有些发抖,不由得觉得乏味:
“我又不吃人。”
有时候比吃人还可怕呢。
苏滟抖了抖,抬起头来看她,又很快低下去。
魏良娣嗤笑了一声:
“胆小如鼠。”
就移开目光,去问吉良人了。
雅檀这才觉得轻松一些,她也是急中生智了。
对方送给穆良人的玉镯子上面,有一些麝香的香气……
还真是处处都有陷阱啊。
看穆良人那个喜欢的样子,只怕会日夜戴着了。
吉格格出身太低,魏良娣没放在眼里,随口问了两句就完了。
王妃体弱,很快就让众人散了。
这日晚上,王爷该召幸新人了,是出身最好的穆良人。
这个消息对苏滟来说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穆克图格格的家世的确最好。
看在家世和美貌的份上,说不定还会被宠一段时间呢。
茉月知道贝勒爷第一个召了穆良人之后,就回房里去休息了。
橙月怕她失落,陪着她直到睡下。
……
次日在正院里见到穆良人的时候,对方果然满面春风,笑得娇羞。
苏滟看到她手腕上还戴着魏良娣给的玉镯子。
叶良人笑着夸她福气好。
王妃赏了她十匹绸缎和几支金银簪子。
请安结束后,苏滟看到魏良娣和陈良人一道离开,目光落在还喜不自胜的穆良人身上。
她心里微沉,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穆氏过于张扬愚蠢了,提醒了她只怕也不会放在心上。
晚上苏滟用晚膳的时候,去取晚膳回来的橙月就有些欲言又止。
苏滟问她:
“怎么了?”
橙月低声道:
“听说,穆良人……和陈良人一起住在阑月阁的,她晚上和陈良人说话的时候,言语顶撞了她……”
苏滟一愣,皱了皱眉。
奴才都知道了,看来是真的。
“陈良人说她恃宠而骄,性格刁蛮,魏良娣就……罚了她抄写经书。”
“王妃可知道?”她问。
“知道,但也是说她既然不好,冲撞了陈良人,就由良娣处罚。”
这是一定的,被人抓住了这一点借题发挥,王妃也没办法解救她。
况且,穆良人又不是王妃的人。
陈格格……是魏良娣的人。
她只能叹息一声。
第二日正院请安的时候,穆良人眼下一片青色,满脸忿忿,还要被关良人嘲讽:
“穆良人还是年纪太小了,不知规矩,顶撞陈良人,看来昨晚上是挑灯夜抄经书了?”
这话毫不留情,说得穆良人脸色难看。
小半个月过去,侍寝最多的是魏良娣,其次是关良人和石良人,穆良人也侍奉了一回。
苏滟终于迎来了侍寝。
是进府当日见到的那个大太监全德阳过来通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