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顾泽之转过脸来盯着她,眉心微微地拧起来,安辛心里难免有些起伏,勉强又笑了笑,举着手机边说,边走出了卧室。
少了一个人的卧室忽然间显得有些空空荡荡,昏黄的灯光照射下,仿佛是张泛黄的静物照,温馨没有了,和谐也没有了,像是谢幕后孤寂的舞台。
安辛和顾母互道晚安后挂了手机,看了看客厅的石英钟,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
衣帽架上挂着顾泽之的高定外套,门口鞋柜上摆的是顾泽之的软牛皮鞋,顾泽之的手机正被安辛攥在手里,这一切似乎都昭示着——顾泽之还在家里。
安辛回想着顾母的安慰和顾父的保证,平复了一下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略有些踌躇地上了楼,回到卧室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如此反复三遍,才推开了房门。
顾泽之抱着胳膊站在落地窗边,听到响动,转头看向安辛。他的目光深邃明亮,专注地让人有种被他深深爱着的错觉。
安辛微微地笑了笑,问道:“你怎么还没休息?都快九点了,明天不是要去公司吗?”
顾泽之没有回答,只是迈开长腿走向安辛,在距离她不到半米远的位置站定,定定地看着她。安辛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似的,往后退了两步,顾泽之也跟着进了两步,两人的距离反倒又近了些。
安辛顿了顿,扯出一个笑来,说:“你刚刚抽烟了?烟味儿很重。”
顾泽之瞪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什么也没说,扭过身三步并两步,径自去了浴室,狠狠地甩上了门。
安辛眨了眨眼,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浴室的方向,忽然控制不住地想,顾泽之……是不是在等自己?随即她就摇了摇头,否认了这样不切实际的念头,转而走向床边,拿了本书静静地看着。
看了没两页,安辛便听到顾泽之在浴室里喊自己,他的声音穿过哗啦啦的水声,显得有些含糊:“安辛!帮我……”
安辛掩上书,趿拉着毛绒绒的拖鞋快步走到浴室门口,扬声问:“怎么了?水声太大我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帮你做什么?”
浴室门忽的被打开,只裹着一条浴巾的顾泽之赤足站在安辛面前,湿热的水汽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水珠接连从男人身上滑落,在地毯上浸湿了一片,蔓延到了安辛鞋底。许是暖气开得过足,安辛感觉有些热,脸上也烧了起来,目光有些羞涩地躲闪着,不肯看向顾泽之的脸。
“我说,”顾泽之挑了挑眉,“我忘了拿衣裳,帮我拿一下。”
他俯身凑近了安辛白皙的脸庞,平缓吐出的温热气息,仿佛不经意般扫过她的耳畔,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引起空气的振动,就像振在安辛的心间:“可以吗,顾太太?”
安辛的脑海里“轰”地一下炸开了漫天星火,直烧得两颊通红,像颗熟透的樱桃一样令人心动。她朱唇轻启,含糊地答应了,转身欲走,却脚下一绊,重心不稳地要摔倒。
顾泽之眼疾手快地一揽,把安辛紧紧地拥在怀里,轻声在她通红的耳边笑着说问:“顾太太这么急着去哪儿呀?”
“给……我给你拿衣服去啊。”安辛有些磕巴地回答着,脑海里是一片爆炸后的空白,只觉和顾泽之接触到的皮肤像要被烫伤了一般,火热火热的,她的脸颊被顾泽之的气息扫过,也是火热火热的。
顾泽之轻声笑了笑,感觉到怀里女人有挣扎的倾向,又紧了紧自己的怀抱:“可是,顾太太,我现在不需要你去拿衣服了。倒是另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帮我。”
“做什么?”安辛半晌才缓过神来,含羞带恼地看向顾泽之,“不管你想做什么,先放手,我的衣服都湿了。”
顾泽之貌似苦恼地叹了口气,他的臂膀坚实得像铁箍一般:“不能放呀!我放开你,这件事儿就做不成了。这可怎么办呢?”
安辛脸上的血色根本没消过,她挣扎不动,只得恨恨地咬着牙嗔到:“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不做也罢。”
顾泽之低下头盯着安辛琥珀般的眼睛,笑着问:“真的不帮我?”他含笑的眼眸里倒映着安辛的模样,俊朗的脸庞凑近来看,也是毫无瑕疵。
他薄唇微张,像是又有什么气人的话要迫不及待地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