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书房重地,王爷早就下令,除非他允许,任何人都不准入内。”反应过来的桃红摇了摇头,又好奇的问,“王妃,您是想要找什么?要不问问王爷?”
任何人,也包括她了?
萧清然不高兴的拧眉,她刚嫁入王府的时候,宁抉可没有这条规矩,她几次进书房给宁抉送吃食,催他多休息……
两人关系是怎么走到如今这地步的?
萧清然心中疑惑,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朝桃红笑了笑,“我躺着歇会儿,你去把账本拿来,等休息够了就瞧瞧。”
桃红站着没动,她还记得萧清然突然晕倒的事儿,虽然只有一会会儿,可主子的身子何等贵重,大着胆子问:“王妃,真不宣太医吗?您……”
“不用,我就是晒晕乎了,染点凉意就舒服多了。”萧清然张口就想了个理由糊弄她。
桃红闻言没有多想,只应了声是便离开。
见她已经走远,萧清然的脸色才又恢复了沉重。
刚才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个片段,莫非是因为她突然到了二十六岁,记忆也有些错乱?
萧清然咬了咬牙,看来只有进到那书房中一探究竟,才能知道那个黑匣子是不是真在书架上,里面又有着什么。
毕竟她可以确定,在此之前,她是从来没见过那东西的。
那黑匣子是她十年间唯一有印象的东西,她必须确定下是否存在。
只是如今书房成了禁地,倒是有些不好办。
萧清然的眼睛眯了眯,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从前的萧清然和宁抉都是同房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闹掰,自此萧清然便主动搬到了西边的院子住。
现在萧清然主动搬回来,宁抉自然没有把她往外赶的道理。
两人一起用了晚膳,今日的宁抉似乎格外困,早早便歇下了。
萧清然躺在宁抉旁边装睡,好不容易捱到了后半夜,这才蹑手蹑脚的起身,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见宁抉还在沉睡,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悄悄松了口气。
宁抉是习武之人,又在战场上来去的,听觉格外敏锐,就是一点轻微的小动静都能立刻让他警觉。
所以萧清然在宁抉晚上吃饭的酒杯中下了点蒙汗药,足够他睡到第二天早晨。
萧清然悄无声息地关上门,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发现之后,便飞快朝着书房的方向奔去。
岑王府一向规矩森严,没有人敢冒着惹得宁抉大怒的风险闯书房,所以外面并没有派人看守。至少明面上是这样,暗处藏着的人,不会让萧清然看到。
萧清然格外顺利地进入,直奔记忆中那黑匣子的位置而去。
见到架子上当真放了个,和今日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个一模一样,萧清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娘滴个乖乖!还真有。
不知为何,她突然紧张了起来,心跳骤然加速。
慢慢走近那黑匣子,打开以后,萧清然本以为能在里面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没想到却只有一张泛黄的纸。
萧清然愣了一下,紧接着皱了皱眉,这宁抉好端端的,收藏一张纸做什么?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张王府的地契抵押单。
她的手一抖,据她醒来得到的消息,这岑王府向来是京中最有钱的,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该是什么样的事,竟让宁抉好端端的拿着地契去做抵押?
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萧清然手一个哆嗦,那张抵押单便慢悠悠飘落到地上。
宁抉冷眼看着她,表情是萧清然从来没有见过的冰冷,“你药倒本王,深夜来此,就是为了这个?”
宁抉闭了闭眼,心中一抽一抽的作痛。
是他痴心妄想了,以为萧清然是真的从心里改变了主意,他甚至还想过,日后要对萧清然更好一些。
却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场幻梦。
萧清然慢慢地向他走近。
宁抉苦笑了一声,“本王早已经应允了你的条件,其实你大可不必这般……”
话还没说完,萧清然突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紧接着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还蹭了两下。
宁抉身子一颤,低沉的嗓音都散出几分,“萧清然!色.诱对我不管用。”
萧清然叹了口气,眼中露出几分感伤,“夫君,我从前定是待你很不好吧?”
对了,一定是这样,她藏了那么多私房钱,却没分一个子儿给宁抉,不然也不至于让宁抉背着她偷偷摸摸拿着王府的地契去抵押,还把这抵押单藏起来,唯恐让她瞧见。
宁抉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萧清然抢先了一步。
“夫君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定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萧清然说着,吸了吸鼻子,眼泪汪汪地抬头看着宁抉,“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堂堂的一个王爷,竟然过的如此窘迫,这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她现在身为岑王妃,到时候,旁人可是要连着她一起笑的!
不行,这绝对不行!
萧清然咬了咬牙,在心中下定决心,明天一早就让桃红给账房送二十万两过去。
估计着以宁抉的性格,就算是真的没钱了,也不会开口朝她要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宁抉的手有些不自觉的颤抖,他低头盯着萧清然,小心翼翼地问,“你当真愿意放下从前的那些事?”
萧清然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宁抉的穷困潦倒,竟也没听出宁抉这话中的奇怪之处。
她一点头,把自己的胸脯拍的直做响,“我萧清然从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说过的话绝不反悔。”
左右她还有那么多存款,那么多家铺子,不怕日后不能钱生钱。
比起能够讨好这位王爷夫君,让她日后在岑王府能够过的更逍遥自在一些,区区二十两银子还真不算什么。
她都能给颜贵妃送三十万两,貌似还不止一次,给自己夫君一点钱花花,就更应该了。
宁抉不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她。
萧清然被宁抉盯的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怎么,莫非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没有。”宁抉终于开口,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希望你记住今日这番话,往后也不要反悔。”
萧清然背过身去,对天翻了个白眼,“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再说了,那么多钱我自己一个人也是花不完的,分点给你又能如何……”
嘀嘀咕咕说完,她觉得自己私自进书房这事儿便算了了,转过身来,却见宁抉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萧清然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的空气,凌乱在风中。
宁抉人呢?就这么走了??那她方才那番话他有没有听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