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没关系了,你看——这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丁零示意左左岸可以看看自己的腿上的伤口,继而又问道:“你觉得蝴蝶结打的漂亮吗?”
看着一时脑筋没转过弯来的左左岸,丁零笑的特开怀,一把拉住左左岸的胳膊,“左左岸,你再要往后仰,后脑勺可就该撞石头上了。”
而此时,墨子非的眼睛看不见丁零,却听得真切,心底不由为她留下了一丝的光明,或是因为她给他疗伤,或是因为她帮左左岸另类的处理伤口。
丁零抬头,眼角轻轻悄悄的瞟向了墨子非,见他有些失神的面向远方,丁零读不明白他表情里时隐时现的情感,也不敢贸然的打断,遭受果断的拒绝,只好笑着问左左岸。
“嗨,左左岸你们现在准备要去哪里?”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潜意识里,这两人已成为了丁零的一线光亮与希望。
“我们……我们要去……”左左岸欲言又止,转头看向了墨子非,一副希望得到肯定的表情。
丁零“唉”了一声,看着眼前的情形,厚着脸皮等着被拒绝的到来。
墨子非回头,没有讲话,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感。
丁零不解,问道:“咦?左左岸,他这是——什么意思?”
左左岸大喜,说道:“五哥这是同意你和我们同行了,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丁零看向墨子非,心中不禁嘟囔着: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他那冰块脸还能表达其他情绪呢。
“姑娘,我们先去戍城,然后再转回军营。”左左岸开心的交代着,一扫之前的羞涩与木讷。
“可是我除了知道方向,其他的一概不知道,你得告诉我走哪条路?怎么走?”丁零说着,双眸却一直紧紧盯着墨子非猛看,像是只要她够执着,墨子非脸上就会开出一朵花来般。
丁零与左左岸你一言我一语商量着该如何上路,墨子非依旧板着脸,一声不吭。
“那我们先走着?”丁零兴奋着问。
“好。”左左岸回答。
说走便走,丁零见左左岸同意,便顺手扶着他上了马车。
只是,当丁零站在车外,看着依旧满脸冷漠的墨子非时,不由做了个深呼吸,这才走了过去。
“左岸,我扶你上车吧!”丁零站在墨子非身边,说实话面对他,她的心里总是会暗藏着许多小心翼翼。
墨子非听到丁零叫他左岸,眉头微皱,却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
“是你不让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所以我只能给你安一个代号。”丁零嘴上虽这么说,只是不知为何心里竟然会觉得有些理亏。
“扶我起来。”墨子非双眉依旧皱着,却没有生气,嘴角渗着些血,映衬着俊逸的脸,像极了剔透白雪上的点点红梅。
丁零应允,伸手扶住他的臂膀,努力的撑着他失衡的身体,前行。
几步后,丁零干脆钻到了墨子非臂弯里,看似小鸟依人般简单,实则麻烦的要命,既要给足墨子非前行的气力,又要时刻注意不会牵扯到他的伤口。
劲儿得卯足,更要命的是还得用巧。
而恰是这个在丁零看来极为正常的举动,却在墨子非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好,我们先坐上去,再把双腿也收回去。”丁零指挥着墨子非行动,这次竟然配合顺利的很,他居然没有一丁点的拒绝之意,倒是让丁零觉得意外之极。
“这样可以吗?”丁零试调着靠垫的厚度和角度,轻问。
墨子非“嗯”了一声,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丁零探过身子,在墨子非的身后拽出一条毛毯,为其盖好,他的额际豆大的汗珠攒动,丁零知道定是刚才的走动牵扯到了伤口,下意识的伸手去擦拭,却不想被墨子非反手制止。
“我只是想给你擦汗。”
听到丁零的解释,墨子非的手上的力道明显的小了许多,风吹过,淡淡的发香里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就像是他波澜不惊里的戒备,深刻的致命。
“如果你不愿意,那便算了。”丁零赌气抽手,说道:“两位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说一声,我们歇歇再走。”
转身出了车厢,放下帘子,挥鞭轻扫马背,马车悠然前行。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她冷静理智,手段毒辣,杀人如麻,她暖若春阳,心细如丝,洒脱俏皮。
墨子非思索着,他不屑于丁零是面如桃花,还是丑若无盐,却纠结于丁零性格里的多面性,甚至有些埋怨自己的眼睛为何这时受伤,她就像是个迷,引得他步步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