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疯婆子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丁零叱问道。
那老妇人犹豫半天,这才说道:“说来也巧,那天老妇本是寻了一个已死去半年的姑娘,只是那家家人嫌弃老妇给的彩礼太少,断然拒绝冥婚,老妇本以为……唉,不想回村的路上恰好遇到您的尸首,想着那数目不小的彩礼钱和我那可怜的儿子,就想悄悄给你们冥婚,不想冒犯了您,请您原谅老妇没有按礼数求得您家人的同意,便私自给您配了人家。”
“这么说,你这疯婆子是觉得自个做了件好事,既让自个的儿子在地府不会落单寂寞,又让我避免了暴尸荒野,作为受益者我还得感谢你的收留,没让我被豺狼虎豹分而食之、大快朵颐?”
“不不……不敢,老妇只求您原谅,这一切都是老妇的错,老妇愿意承担一切,只求您别毁了我儿子的尸身,求您让他能有个来生吧!求您了……求您了……”
丁零听着老妇人的凄凉诉说,心生怜悯。她本也就是好奇,并没有毁人棺椁之意,便应允了,转身离去。
老妇人见丁零已然走开,起身抱棺痛哭起来。
丁零却踩着刚才被自己踢出老远的白板棺木盖,感慨万千,回望一眼那盖着红色绸布的棺材,突然笑出了声。
“亲儿亲娘打断骨头连着心是真,而这婆媳自古离情离心难和睦也是真,看看,就连这冥婚的待遇也是相差甚远呀。一个是精雕细琢的楠木棺椁,一个是都不知道是什么素材的白板棺木;一个是红绸轻纱,一个却是粗麻糙布。”
丁零摇着头,笑里满是不可思议与嘲讽,却不曾察觉身后早已有人暗暗尾随。
猛地被脚下的石子一绊,丁零险些摔倒,低头彩看清原是一颗棱角分明的小石子,便生气的用足了力气踢向石子,不想石子没被踢了很远,自个的脚丫子倒是疼的要命。
于是,叹口气,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脱掉红袖鞋子,揉起了脚。
“都流血了,这什么破鞋子呀”看到殷殷出血脚指头,丁零把那不中看亦不中用的绣花鞋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或许是因为不够解气的原因,澄亮的眸子瞪了好大,死死的瞧着那红色的绣花鞋,执着像是要瞧着绣花鞋也出血一般。
突然,丁零像是想到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一般,一拍大腿,叫道:“我的爱车呢?那可是油电混用,会自行发电存电的超高科技车呀!难道被人抢了吗?那车上的枪支不会也被人顺手牵走了吧?
不对不对,车里不是还有李文在吗?对呀,李文呢?去哪里了?
可是,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和李文开车一起去执行任务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行,我得回去问问那老妇人。”
想到爱车和车里的宝贝可能是已被人强占,丁零也顾不了出血的脚趾头了,伸手捡过鞋子,穿起便跑。
丁零是问了,老妇人也回答了,答案虽不尽人意,却也算乐观。
老妇人说,她发现丁零时确实是在一铁盒子里,铁盒子里也确实只有丁零一人。亦说了,那地方约距离这里有百余里的路程,地处偏僻,应该很少有人路过。
爱车与枪支总算是有了着落,可是她的搭档李文呢?去了哪里?怎么样了?一点线索也没有,怎么找?去哪里找?
丁零捂着自己的脑袋琢磨着,眼下除了顺着老妇人指点的方向试着去寻车和人,其他毫无头绪,亦毫无办法。
夕阳西下,红色的光晕绚丽恬静。
尉迟国军营太子尉迟安邺的军帐中,氛围极其异常。
尉迟安邺盯着身旁的追影,一脸严肃与认真。
“禹国公主被劫。”尉迟安邺问。
“是。”看着眼前的主子,自认为很懂主子心思的追影,却不能辩的清楚,此刻主子的话到底是在肯定答案,还是反问他。只得再次细细的看了一眼密函上的字,确定了一番,才给出了回答。
“找不到。”
“是。”追影越发的搞不清楚了,这主子到底是喜,还是怒啊。他知道他家主子是抗拒这门婚事的,这公主找不到岂不是更好。可是明明他从主子的神情里没有看到兴奋与开怀,而恰恰相反,居然有焦急与担忧掠过。
“父王要我全力寻人。”
“是。”
“追影你可见过公主的真容?”
“属下没有。”
“那……”尉迟安邺正要开口,突听到帐外有人来报,有国主口谕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