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你这个色女人”,想到这里,丁零暗自一句臭骂,收住了游走的心。长呼一口气,说道:“箭伤处理好了,不过这眼睛……”
“眼睛怎么了,姑娘你倒是快说……”青衫男子一瘸一拐的走到丁零身旁,急切问道。
墨子非,这个受伤之人倒是不急不躁,冷冷的下达着命令,一句“你来”之后便又恢复惯有的漠然表情。
也不知为什么,向来伶牙俐齿的丁零,竟然会在这家伙面前缺词少句起来,轻嗯了一声,便开始着手办事。
“要躺哪里合适呢?”丁零取出生理盐水和棉棒坐在了地上,寻思着找个合适的位置和角度。
“自己看。”墨子非的话依旧是千金难求,简洁的吓人。
“躺这里吧!”丁零说着叉开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手拍着大腿示意青衫男子帮忙。
“姑娘,这样好吗?”左左岸犹豫着,表情里除了不可思议,更多的是无法接受。
丁零抬头,全然不在乎的表情,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丁零的反问,青衫男子挠了挠头,他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此时自己的态度。
“既然没问题就请搭把手吧!”丁零再次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命令的口气里带着些许不耐烦。
此时的墨子非没有说话,仍旧是一副人主的傲然态度。
可能他如若也知晓这情境,定然也会暴跳而起吧。毕竟,他虽不是左左岸这般思想呆板,却是极其厌恶与生人近距离相交,何况是如今这般暧 昧接触。
丁零不在意,青衫男子无法言喻。
下一秒,当墨子非的头枕到丁零腿上那一刻,他脸部的表情分明连同那全身肌肉都跟着一起僵直起来,正待起身,却早已失去了回旋的余地,被丁零强行摁在了腿上。
丁零没有意识到男女之别的说法,亦不会明了墨子非近乎洁癖般的厌恶与人接触的情绪,她心中只是得意。
得意这大冰山一般冷冽、强势的家伙也会紧张不安?也会有被受制于人不得不听从的时候?
因着预估计到这该是墨子非人生的第一次,所以丁零的心情大好特好。
殊不知,这确实是墨子非人生中的第一次。
第一次受制于人手还不得不从,而这个人居然还是个未曾谋面的陌生女人。
第一次受制于女人也罢,只是自己竟然躺在了那女人的腿上。
躺在了女人腿上也算了,尴尬的是这女人竟还这般不知羞,不知耻,居然毫不在意,安然自若。
“既然是病人,就该好好听话,要乖乖的配合医生,知道了吗?”丁零说着,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丁零轻翻开他的上下眼皮,专注的拿棉棍一点一点的粘着散入眼睛的石灰粉,竟然没有察觉到此刻墨子非表情的变化。
清凉的发丝轻轻扫进墨子非的脖颈,丝丝的痒着他原本冰冷的心,他看不清楚她的脸,却分分秒秒能感受到她迎面而来的如兰气息。
墨子非深知自己不会脸红,但是却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悸动。
他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为某个女子而心动,更不可思议的是对方竟然还是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心里径自嘲笑起来。
“接下来我要用生理盐水进行冲洗了喔,会有点疼,但是不会很疼。”话说完,丁零突觉得自己有些愚不可及,刚才割肉都没有哼过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个喊疼,自己还真是搞笑。
盐水冲进眼睛,滑出脸颊,有些凉,但是丁零的手指却是轻柔的、暖暖的停放在了墨子非的脸颊上,仿佛是要融化掉他心中那积满的严寒。
墨子非似乎有些恋上这种感觉,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认。
“纱布蒙好了,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要随意转动眼睛。”丁零嘱咐着。
墨子非没有说话,掩盖在宽大袖袍之下的手,却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难道是还在愤怒于受制于人手这件事?
莫不会是在紧张吧?
这或许只有他自个知道,亦或许连他自个也不清楚呢?
丁零抬手,把墨子非轻靠在了树旁,起身,伸了伸委屈了好久的腰。
“你——过来。”丁零勾勾手指示意青衫男子过来,看着对方一脸疑惑,她再次申明,“没错,说的就是你。”
青衫男子问:“五哥的伤……”
“五哥五哥,你就知道五哥,你是根木头吗?自己不会痛啊?”站在青衫男子面前,伶牙俐齿的丁零又回来了,“难不成你不是人?”
“我……姑娘你怎么可以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