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兰坐在桌前,她屏气,脸色煞白地瞪着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瑰色的,被外力施压多次的痕迹,鬓角的黑发早已湿透,嗓子发哑生疼,左耳嗡嗡作响。
下午收到成功保研的通知,正在做的项目也有了眉目,连日里紧绷的神经难得放松下来,受好友薛景坤邀请来给薛老太太贺寿。
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在寿宴上动手脚。
刚到会场,就喝了不干净的东西,还稀里糊涂揪住了男人的袖子......
卫生间里水声哗啦,于兰回过神,原本苍白的小脸如同被火烧到一般,全身的血都冲了上来,红的快要滴血。
她彻底清醒后才发现,那个被她拽住的男人,是秦峥。
身为国内数一数二上市集团的掌权人,想不认识他都难。
于兰攥过手机,牙根抽痛了好几下,嘴角渗出的血丝在口腔里弥漫。
来这里的路上,她才刚刷到过关于这个男人的新闻。
世荣集团董事长秦峥斥巨资入股青礼医药,屏幕上亮堂堂的会议厅,眉骨高挺的男人和薛景延手一握,九位数资金流向一锤定音。
新闻下面的配图是高大男人站在主席台前演讲,西装革履,从头发丝儿到指尖都透着贵气。
现在想想,她能在僻静的楼梯间撞见秦峥,这件事本身就透着诡异,而那时候的她,也是极不清醒的,满脑子都是燥热欲-望。
对于刚才自己干的好事,越想越觉得尴尬,于兰捂住脸,只求有个洞能立刻把自己埋进去。
然而装死没用,浴室的门倏地从里面打开,一道视线穿过灯光落在她身上,秦峥穿着灰色浴袍走出来,身材挺拔颀长,潮湿的黑发还在滴水。
“谁让你来的?”秦峥的声调清冷,带着疑惑问她,裹挟着清香的湿热水汽扑了她一脸。
“没、没有人。”
于兰摇摇头,抿了一下唇角。
刚刚秦峥只是将她放进了浴缸泡冷水,没有对她做出任何越矩的动作。反倒是她,一进门就脱了衣物,急色地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男人又看了她一眼:
“想要钱?”
于兰被这股子清冷的威压煞住,全身一僵,有些慌神,嘴边上的解释瞬间卡住。但还没等她表明自己并不是那种性质的女人,秦峥已经拿起手机叫了一个名字。
客厅里的保镖走进来,为首助理模样的人见怪不怪,颇为熟练地递过一张支票。
于兰拧紧眉头,细长的雾眸里映着男人微沉的脸,“秦董您误会了,我不要钱,我今天是......”
秦峥又看了她一眼,侍立的保镖顺势而上,一左一右立在那里,大有不离开就强行拖走的架势。
这回于兰没有犹豫,推拒了支票就往外面冲。
直到电梯匀速下落,在目标楼层停下,才长舒一口气。
秦峥是西城地产行业龙头老大,按辈分他应当叫薛老太太一声姑母。于兰曾在薛家见过对方几次,但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这样的男性亲密接触。
那么她还要参加薛老太太的寿宴吗?
于兰在楼梯间来回走动,盯着手机里薛景坤的号码,半天都没用手指去戳。
薛景坤是她的高中兼大学同学,薛老太太资助她完成了学业,今天是老太太的七十大寿,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这样走掉。
于兰深吸一口气,去洗手间收拾了一下,然后缓缓走向会客厅。
刚看见薛景坤就被他拉到了内间,没等说话,就和一双深黑的瞳仁直直对上。
偏偏薛景坤无知无觉,热情地同薛老太太说于兰来了。
原来在她徘徊犹豫的时候,秦峥已经下了楼。她万分庆幸今天穿了高领的毛衣,勉强能盖住斑驳痕迹。
秦峥虽没有动她的意思,但为了压制挣扎的她留下了不少深色指印,乍一看就像吻痕似的。
在男人锐利的视线下,于兰被他看得心中一抖,忍不住伸手紧了紧毛衣的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