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太胡闹了!三个多月的胎儿怎么能用药流!这样很容易大出血的!”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陆南嫣绝望地听着医生的斥责。
当她知道孩子已经不在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像副躯壳般空洞。
孩子没有了,因为服用了大量的米非酮类药物。
陆南嫣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仅仅因为她动过一丝丝想要放弃这个孩子的念头,就注定了这一刻,用失去作罚则?
咣当一声,病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裴予天那高大伟岸的身影如神祇降临,他脸色铁青,眸色猩红。
未及开口,先一步抓起李子杰的衣襟。
“是你做的?”
一记重拳落下,裴予天狠狠砸上李子杰的鼻梁骨。
一米八多的男人被他揍跌出两米远,鼻血横流满面!
“子杰!”
陆南嫣不顾虚弱,扑身上前扶住李子杰。
“裴予天你疯了啊!”
“敢动我的孩子。我看疯了的人, 是他吧。”
攥起染血的拳头,裴予天居高临下地向两人走过来。
他沉着脸色,沉着眸色,整个人都要被强大的低气压所笼罩。
“裴予天你不要神经病好不好!我怎么可能给嫣嫣下1药!我告诉你,就算我爱她,我想得到她,也绝对不会用像你一样卑鄙的手段!”
李子杰捂着口鼻,恨恨抗辩。
然而裴予天哪里肯相信他的话?陆南嫣才刚刚出院,就服了堕胎药。李子杰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对坐咖啡厅里喝饮料,这个时机岂非易如反掌?
“不承认没关系。”
裴予天蹲下1身,眈眈虎视盯在李子杰满是血痕的脸上。
“我有的是办法。看看是李律师的骨头硬,还是法律硬。带走!”
两侧保镖应声上前,一左一右就要架起李子杰。
“都给我滚!”
陆南嫣像一只披头散发的小兽,不顾虚弱和伤痛,一把护在李子杰身前。
“你们谁敢动他,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心一意挡在另一个男人身前,裴予天的双眼几乎要冒出火焰。
他凝起深邃的眼眸,视线里几乎要射出寒冰。
“陆南嫣,你让开。”
“裴予天,我不会让你伤害子杰的!”
陆南嫣狠狠擦了把脸上的泪水,薄唇咬得血淋淋。
“我实话告诉你,孩子是我自己做掉的,跟李子杰没有关系。他那么爱我,我怎么忍心让他喜当爹?裴予天,你死了这份心吧。我是不会留下你的野种的!”
“陆南嫣!”
裴予天几乎瞪裂双眸,甚至连脸颊都因愤怒而极度了起来。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要离婚我同意离婚,你要离开我放你离开!你——”
“如果承诺有意义,你裴予天早就天打雷劈八百回了!”
陆南嫣挣开裴予天的手,泪中带着决绝的笑。
李子杰被医护人员带到楼下看伤了,一片狼藉的病房里,再一次只剩下陆南嫣和裴予天两人。
谁都没有先说话,只把目光交射在对方身上,仿佛要烫出灼烧的空洞。
良久,裴予天垂下头,看着陆南嫣站在地面上的一双赤脚。
他皱皱眉,俯身过去抱起她。
“刚流产,别着凉了。”
他将她抱上1床,动作温柔得不像真心。
陆南嫣全程闭着眼,不看他,泪水却一滴一滴划过脸颊。
一张小纸从她的口袋里掉出来,裴予天俯身捡起,展开。
匆匆扫了一眼,丢在床头。
“你想知道的事,直接问我就行了。何必花钱找人查?”
“你有一句真话么……”
陆南嫣咬着唇,哽出颤抖的反问。
“对你的承诺,我从无虚假。”
裴予天缓了缓,又说:“我报仇是真,爱你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