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溪不知道这些话更像次表白,她完全沉浸在回忆当中了。当年她是哲学课代表,每天帮着他点名、批作业、定期末成绩。
日理万机的他不会去做这些小事,完全由陆天溪代劳,而在每次的作业里,都能拿到粉色信封包着的情书。
陆天溪拿去给孟寒声,他连看都懒得看,随手就丢进了垃圾桶。对此,她既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他不屑一顾的态度;不高兴的是他会不会是因为有了女朋友才不屑一顾的。
办公室陷入沉默,陆天溪忽然听见一声轻笑。她心一动,懵然抬头,只见孟寒声托着腮,镜片后是笑弯了的眼睛,他的睫毛乌黑纤长,此时就像两道黑色的曲线。
陆天溪恍了下神,孟寒声是个很严肃的人,平时不苟言笑,一副知识分子的高冷模样,加上他不爱说话,更令人不敢亲近,这突然的笑容让她摸不着头脑。
孟寒声用黑笔戳了两下桌子,说:“天溪,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老师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你更没必要有心理压力。”
陆天溪眸光晃动,舌根发涩道:“老师对学生的表白没有放在心上?”
本以为说开了就好,但真的说开了,陆天溪反而有股难以言说的失落,这几年挂念的情感,原来对对方来说只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陆天溪想到了莫雪,原来老师喜欢的是锥子脸大眼睛。
孟寒声并不知道她想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事,他说:“辞呈我已经给你打回去了,回去安心工作。”
陆天溪并未跟他多纠缠,他不放她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孟寒声是黄城有名的慈善家,捐学校捐善款捐基金,反正尽他所能去回报社会,这为他赢得了无人能比的好口碑。
作为他的学生,陆天溪自然在他广布恩泽的范围内。
陆天溪很不喜欢正人君子的他,她还是更容易接受他道貌岸然的设定,所有人都不知道,陆天溪在自己心中重塑了一个“孟寒声”。
陆天溪临走前,孟寒声给她一张三千万的支票,她把支票揉得皱巴巴的,果断翘了班。
但是晚上十一点,陆天溪就接到了孟寒声的电话。
他的声音低哑隐忍,甚至呼吸都有丝急促,道:“陆天溪,我在XX酒吧,速来……”
陆天溪挠了挠头,把画稿保存,又悄悄瞄了眼睡熟的爷爷,二话不说就奔出了医院。
十月夜晚微凉,她焦急地赶去酒吧,在门口就看见了那道颀长的身影,一个浓妆艳抹的女郎正夹着烟,笑吟吟地盯着他看。
一股无名火迅速蹿上心头,陆天溪三步并两步过去,大喊一声:“老师!”
女郎吓了一跳,见有人来,立刻识趣地走开了。
靠在墙上的孟寒声紧蹙眉头,喉结滚了下,沉重的身体朝前扑去。
陆天溪害怕他摔着,立刻上前,被他抱了个满怀。
刹那间世界仿佛远去,陆天溪只能听见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她抬手,隔着薄薄的白衬衫惊觉他身体滚烫。
她吓了一跳,“老师你怎么了?”
孟寒声脸色微红,他竭力克制着什么,嗓音喑哑难辨道:“钥匙在我裤兜里,送我回家。”
陆天溪问:“哪个家?”
“上次你去过。”
一些不友好的记忆立刻涌上脑袋,陆天溪红着脸,伸手摸进他的裤口袋。隔着薄薄的面料,她的手指像带着电流,孟寒声全身一抖,闷哼一声。
陆天溪再傻,也知道刚刚那声多暧昧,她面红耳赤,迅速勾着钥匙缩回手。
孟寒声心下难堪,他咬紧牙关,道:“对不起,我……”
陆天溪把他塞进副驾驶,倾身系上安全带,黑眸清亮道:“老师,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家的。”
孟寒声一愣,看见她熟练地发动车子,果真很快就把他送回了家,然后架进这偌大的别墅,把全身滚烫坚硬的他推进浴缸。
陆天溪认真问:“老师你要怎么解决?是要冰块还是凉水冲?”
孟寒声眨了下眼,此时他瘦削的脸颊浮出红云,那双深邃缱绻的黑眸半眯,滚烫的呼吸仿佛要将她灼伤。而那白衬衫扣子半解,白皙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那两条长腿往上,银色泛光的金属皮带扣格外引人注目。
他好像在认真判断她的提议,一直深呼吸的陆天溪忽的起身,噔噔噔跑到外面,又噔噔噔回来,将怀里小铁桶的冰倒进浴缸,然后打开了凉水喷头。
孟寒声此时的思维很缓慢,身体里好像关押着一只凶猛的野兽,正张牙舞爪蓄势待发,而这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犹如驴子头顶的苹果,忽远忽近地诱.惑着他。
冰到骨子里的水迎面浇下,孟寒声打了个哆嗦,身体里的火被慢慢浇灭,他却愈发不满,皱眉道:“有你这么对老师的么?”
忙前忙后的陆天溪停下,她失措地看向他的裤子,结结巴巴道:“要、要不我帮老师叫莫雪来?”
听到这个名字,孟寒声的眉宇罕见地浮出戾气,他斥道:“不要提她!”
陆天溪立即闭嘴,一时间,耳边只剩下哗哗的水流声。
孟寒声喘着粗气,闭上眼不耐烦地挥挥手。
跪在浴缸旁的陆天溪立刻起身出去,道:“学生就站在门外,老师有需要就喊一声,我立马进来。”
陆天溪把门关上,随即软倒在地,手紧紧抓着T恤领口,脸颊通红眼睛澄亮。
刚刚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闪过,一向正经严肃的孟寒声竟会出现在酒吧,还被人下了药,这不科学啊!
陆天溪皱起眉,而且他为什么不打电话找莫雪,反而找她?陆天溪揣着满腹疑惑,坐在地上良久,等过去一个小时后,她敲门道:“老师好了吗?”
无人回应,陆天溪推门,看见浴缸里的孟寒声呼吸平稳,竟睡着了?
男人泡在冰块水里的躯体修长养眼,陆天溪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就看见被泡成透明的衬衫下,紧致的腹肌线条随着呼吸慢慢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