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俞北脸色沉下来:“我不同意离婚。”
乔笙笙眯眸:“是你答应了要离的!”
程俞北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她,沉痛地哑声,“笙笙,我错了,其实我和乔欣悦在一起,是被她骗了,我现在才知道我那次在雪山里困住是你救的我,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意的人就是你,要不是她以救命恩人自居,我不会选择她,笙笙,我们不要离婚,我不准你和我离婚。”
他心里一直在意的人是她?
曾经,乔笙笙穷尽所有,就想得得到他这么一句话。
可她从没有得到。
那时候的他恨她入骨,别说温情,他在她面前,不管一言一行,对她递过来的都是刀子,刀刀直戳她的心脏,戳得她心间鲜血直流。
现在她孩子没了,她也死了,他却来说他在意的人是她?
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她压下心里的涩痛,冰冷地把他推开,“程俞北,你现在才知道其实在意的人是我?很可惜,我不爱你了。”
“我不管你现在还爱不爱我,我说了,我不同意离婚!”程俞北语气坚决。
乔笙笙不理会他,径直下车。
她刚把车门关上,车子突然发动。
她一回头,就看到程俞北坐在驾座上,脸上挂着平静的笑,一踩油门便往旁边的一排高大的银杏树直直撞去。
乔笙笙想到那个孩子,她迅速跑过去阻拦。
她现在是程俞北的身体,他自小习武,身手迅猛,很快就拦到了车子的前方。
程俞北这才把车子停下,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她,“还离婚吗?”
乔笙笙惊魂未定,不停地喘着气,半晌才咬着牙崩出两个字:“疯子。”
程俞北下车,牵过她的手,送她回到副驾座,还帮她扣好安全带。
乔笙笙狠狠摔开他的手,“要死是吗?把孩子生下来你立刻去死!”
程俞北眼底掠过涩痛,很快又恢复从容,还在她颊边轻吻了一下:“你曾经为了救我,自己的腿都不要了,你那样爱我,舍不得我死的。”
“我不爱你了!程俞北,早在那个孩子化成一滩血水时,你在我心里就已经死了!”乔笙笙胀红着双眼大吼。
程俞北眼里流露出无尽的痛苦,静静看她几秒,他回到驾座开车。
发动车子前他扭过头看向她:“你曾经所受的一切折磨,现在我会全部都受一遍,你痛,我陪你一起痛。”
车子发动,看着他跛着一只脚艰难地踩着刹车,脑子里似还在回响着他刚才‘你痛,我陪你一起痛’的话,乔笙笙忍不住眼底一片潮湿。
她用手捂着嘴把头转向窗外,繁华的街道都一片模糊。
……
北悦庄园。
廖氏端坐在沙发中央,正端着一杯热茶轻抿,她一来就把别墅的管家佣人今天都放了假。
看到程俞北和乔笙笙进来,她笑着站起来:“回来了?俞北,听说你们昨天一晚都待在乔家陪你岳父,累了吧?你快回房去休息吧。”
乔笙笙听她这么说,也没理会她,径直上楼去程俞北的卧室,把门关上。
程俞北正要跟上她。
廖氏出声喊住他:“乔笙笙你留下,我有事找你。”
程俞北收住步子:“妈,找我什么事?”
看到‘程俞北’回房并关上了门,廖氏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换上的是一幅刻薄的嘴脸:“一个瘸子也配叫我妈,我不过是看在俞北爸爸临死前遗言的份上,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让你这种丑陋的瘸子进我程家的门?”
程俞北错愕地看着她。
他记得,以前当着自己的面,妈妈对乔笙笙虽然不是特别亲呢,但也是客客气气的。
怎么现在完全不是当初他所见到的样子?
还有爸爸不是死的时候都说不出话来了,根本没留下什么遗言,怎么现在她又说有什么遗言?
他很快猜出来,廖氏很可能也和乔欣悦那母女一样,当着他的面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他不动声色地问:“妈,你什么意思?爸爸留了什么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