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奂好像精神出了问题。
季云川观察了她许久,发现自从季铭宇下葬后,这个问题就更明显了。
她常常白天黑夜不分地做饭,折腾出一桌热腾腾的菜肴,摆两副碗筷,独自坐在一边,对着另一副碗筷发呆。
有时候会恍然惊醒一般,打电话订蛋糕,订唐老鸭和米老鼠的样式。
有时候又很正常,早睡早起,还会去公司支持会议,像意外还没有发生的每一天那样。
意外……
调查后的结论就是意外。
John是季云川的助理,跟随在他身边许多年。
哪怕这些年,季云川与轮椅为伴,他亦不曾另择栖木,而是继续留在季氏,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助理。
直到不久前季云川成为副总,才又将他调回身边。
而那天,他送季铭宇回季氏,在车子驶上禹江大桥时,因为孩子降下车窗眺望江面,他担心意外发生,就转头叮嘱孩子,劝其将车窗关上。
眼见孩子照做,他就看回前方,谁知就在说话的几秒,车子意外跑偏,为了尽快避让迎面驶来的车辆,他猛打方向盘,却因过度紧张,而不慎冲出护栏,坠入江中。
行车记录仪证实了John的说辞。
季云川把调查结果告知于林景奂时,不见她有丝毫反应,不免担忧地在她眼前摆了摆手,“景奂?”
林景奂依旧面无表情,却已出声,“是不是意外,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不是意外,小宇就能回来吗?”
季云川发现自己竟是无言以对。
“我还有个会,你自便吧。”说完,林景奂拿起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助理端来咖啡,还奉上了水果和点心。
季云川看着精致的吃食,胃口全无。
这样的林景奂好像一台机器,没有笑容,没有泪水,让他莫名担忧。
“叮铃铃”桌上电话响起,季云川不假思索地接听,一个陌生男声传来,“你还好吗?”
充满关心与担忧的语气让季云川不禁皱起眉。
那端又道:“我刚回国,你发的邮件我看过了,对于你提到的有关离婚的想法,我想当面和你谈,你下班能过来吗?我知道你的状态不算好,也很担心你,所以我希望能尽快和你见面。”
林景奂要离婚?季云川愣住了,这种事情从另一个男人处得知,他怎么能不惊愕?
“喂?”
季云川回过神,冷静道:“她开会去了,一会儿回来给你回电话,您贵姓?”
那端亦恍然,“姓周。”
“好,一会儿她回来我告诉她。”
挂断电话,季云川坐在椅子里久久不能平复激。
这几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
她正常上班,他怕她强装无事反而给心里积压过多压力;她有奇怪举动,他又怕她精神错乱成了疯子。
可她呢?
疯倒是没疯,只怕无事也不是强装,她可是林景奂啊,有着一颗最坚硬不被摧毁的心,否则又哪来的精力思考与他离婚的事?
当初要结婚的是她,如今要离的也是她,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