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心生忌惮,下意识地就想对他们下蛊,可理智和冷静及时地阻止了她的举动。
不能在这里下蛊,否则肯定会暴露身份。
她倒要看看宇文承到底想做什么。
她装作怯生生的样子,跟随太监来到一个阴森陌生的庭院。
一个须发全白的老太监等在那里,看到叶蓁来了,他拂了拂杯盖,将茶盏放下来。
“你就是南宫翎?”
老太监的声音低沉沙哑,道:“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本监逼你交代?”
直觉告诉叶蓁,眼前这个老太监是个高手,单比拼武功的话,她很有可能不是对手。
她神情迷茫:“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我要去找承哥哥了,承哥哥说会来找我的……”
说着,她就转身想走,不料身后却传来老太监冷冷的笑容:“装傻充愣!”
身后传来冰冷凌厉的掌风,叶蓁额头开始渗出冷汗。
不同于宇文靳先前的试探,这个老太监是真想要了她的命,这一掌下去,她非死即残。
下一刻,她的身子忽然一轻,一股冷冽的幽香扑鼻而来。
叶蓁一愣,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腾空而起,被揽在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这人穿着玄色的衣袍,绣着金线图案的衣袖,随着微风肆意飘扬,带着她缓缓落地。
“陈公公,你好大的胆子!”
宇文靳将叶蓁护在怀中,冷眉冷眼地扫向陈公公:“南宫翎乃是将军府的亲眷,又是本王重要的人证,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动她?即便是你身后的主子在此,都不敢如此放肆!”
陈公公是大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心狠手辣,尤其擅长刑讯逼供。
宇文承将叶蓁交到他的手中,是想借他的手段,逼叶蓁说出山洞中的事。
只是此人向来杀伐戾气惯了,对待叶蓁难免失了方寸,宇文承绝对想不到会变成这样。
面对宇文靳,陈公公只能不情不愿地施礼:“参见凌王殿下。”
他站直身体:“此人知晓叶蓁下落,陛下向来为五仙教的事烦扰,奴才也是想为陛下分忧。”
宇文靳冷笑:“父皇那边,自有本王交代。”
“陈公公的主子究竟是父皇,还是他人,你我心知肚明。”
他说着,抬着下颌:“叶蓁和五仙教之事,乃琅琊卫之责,再敢染指,本王剁了你的爪子!”
叶蓁怔怔地听着宇文靳的话,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宇文靳抱在怀里。
她的脸贴着宇文靳的胸膛,没有想象中正常人的那种温暖,反而十分冰冷,像是一块寒冰。
可是,她却分明地能听到宇文靳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
这男人刚才……居然保护了她?
叶蓁急忙将宇文靳推开,神情间甚至有些难掩的慌乱。
很快,她又找准自己的定位,转向那位陈公公,告状道:“大哥哥,这个人……好凶哦。”
宇文靳冷冷的目光瞥向陈公公一行人,薄唇轻启:“滚!”
大周王朝的皇子们,即便是太子,对宫内的这些红人都不敢如此放肆,总要留些情面。
可宇文靳却不会。
对于皇帝和臣民而言,他和他的琅琊卫,是守护大周,防止朝政脱轨的一柄刀。
刀,不应圆滑,不应狡诈,不应妥协,他应该被除却皇帝的所有人都惊惧害怕。
见宇文靳来了,陈公公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施礼,阴沉着脸色,率领手底下的人离开。
等他们走远,宇文靳才转向叶蓁皱眉:“你有多大的胆子,竟敢独闯皇宫。”
见周围没人,叶蓁也不再装了,吐了吐舌头,惊魂未定地苦笑:“是有人故意引我来,就算我不肯来,他们也总有法子押着我来,这可不是我胆子大,非要自己胡闯乱撞的。”
这个宇文承,这么多年不见,果然还是个笑面虎。
表面温柔儒雅,令人如沐春风,实际在笑着的时候,已经在盘算怎么害死人了。
“如今在盛京城中,你是唯一知道叶蓁消息的人,以后找你麻烦的,绝不止于此。”
宇文靳微微皱眉,他向来冷面冷心,视人命如蝼蚁,为何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关心?
“那殿下为何不对外澄清叶蓁已经死了?这样民女也能少一分危险和麻烦。”
叶蓁觉得,宇文靳捂着叶蓁已死的消息,除了怀疑她是否真的死了以外,另有所图。
皇城中的水实在太深了,乌龟王八混在一处,要丢点饵食,逼得他们争夺,才见分晓。
而她叶蓁,就是宇文靳丢出去的饵食。
“民女不明白,叶蓁姐姐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这些人争夺忌惮的。”
叶蓁不动声色地试探:“在山洞相识的这些年,叶蓁姐姐从未跟我说过什么。”
宇文靳却低低地哼了一声:“他们想要的东西……怕是连叶蓁自己都不知道。”
他转身离开,留下一句:“你若是能帮本王找到答案,或许就能明白,当年五仙教为何覆灭。”
叶蓁的神情一凛,瞳孔愕然,被宇文靳看似有意无意的话震住。
难道……当年的灭谷惨案,另有隐情?
师父,宇文承……究竟都对她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