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苏颜没理会两个男人的眉眼官司,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抬头,紧盯着许钊阳,“你是宴家的人?”
宴家,发迹于百年前,传承了数代人,底蕴深厚,是名副其实的海滨市第一豪门。
与之相比,以地产行业起家的苏家就差得远了,说得好听点是商界新贵,难听一点……大概就是个暴发户的水平。
而且……
苏颜用力挣扎起来。
宴南城黑眸幽深,低头,视线紧紧的锁定她,手上的力道反而加重了几分。
她力竭,双手抵着他胸膛,整个人闷进了他怀里。
咚咚。
耳边传来男人清晰有力的心跳声,鼻翼间是他身上极淡却醇香的烟草味。
苏颜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副画面——
肌理纠结贲张的男性身躯,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汗水从额头滑落,流经性感的喉结,结实的胸膛以及整齐排列的六块腹肌,渐渐隐没。
他弓着腰,肌肉紧绷,一举一动间都充斥着让人战栗的性感与力量。
脸,不自觉的红了。
手底下的温度越来越烫。
苏颜咬了咬牙,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从宴南城怀里挣了出来,看向许钊阳。
心底复杂酸涩难以言明的情绪瞬间一拥而上。
两个人上次见面还是在一个月之前,这么长时间,足够让她冷静下来,最起码是表面上。
“原来你是豪门公子哥啊。”
苏颜突然轻笑了声,嘴角弧度讽刺,“我亲爱的未婚夫,哦不,前未婚夫,你的嘴可真严。”
“屈尊降贵的在苏家呆了这么长时间,还差点成了上门女婿,可真是难为你了。”
三年的相处,她竟然连自己未婚夫的底子都没摸清,一直以为他家境普通。
该说许钊阳隐瞒的好呢,还是她太蠢呢?
“苏颜……”
她脸上的冷笑让许钊阳眼底闪过丝厉色,正要开口,突然有人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他看了眼宴南城,“抱歉,我有点事要先离开。”擦身而过的瞬间,低低的警告声传入苏颜耳中。
“离宴南城远点,他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老老实实的回家呆着,再纠缠下去,别怪我不留情面。”
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是留了情之后的结果吗?
苏颜愣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底的最后一点希望彻底破灭。
还用问吗?
许钊阳——真的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不一会儿,慈善晚宴正式开始,苏颜却再没心情再留下,悄然离开。
八月的海滨市,正处在一年之中最热的时间,即便晚上也是闷热非常。
苏颜朝停车场走去,脑子里闪过和许钊阳相处的一幕幕场景,不知不觉红了眼框。
三年感情,到底抵不过利益的较量。
也或许许钊阳一点都不爱她,只不过是把她当成图谋云升的踏板而已。
一败涂地。
苏颜仰头,闭了闭眼,把即将溢出的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也把许钊阳的影子彻底从心里拔除。
很疼,之后便是释然。
事已至此,她要想的,是如何帮助爸爸度过这次难关。
云升是海滨市地产行业的大头,承建了西城区拆迁改造计划,一个月前,传出强拆传闻。
在这之后,整个公司就像是个被凿漏了的大船,相继传出偷税漏税,工程造假,使用劣质建材等传闻,股票暴跌。
半个月前,工地上发生安全事故,出了人命,警方介入调查,与云升合作的几个大工程也相继停工,公司资金链断裂,又毁了名声,股票跌停……
苏颜绝不相信,自己爸爸会做出那些违背良知的事。
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查清事情的真相。
可她从没接触过公司事务,要怎么做才好呢?
一路心不在焉的想着,苏颜走进停车场,低头在手包里翻找车钥匙,冷不防撞上了一堵肉墙。
“对不起……”
她下意识的道歉,身子却突然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中。
“我等你很久了。”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不自觉战栗了下。
这声音,好听到能让耳朵怀孕。
后知后觉的,苏颜挣扎起来。
然而,抱着她的手臂像是铁钳般纹丝不动。
“别动,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会做些什么。”他嗓音暗哑,带着几分刻意压制的低沉。
这可是人来人往的停车场……
苏颜瞬间不敢动了。
那人低头,将脑袋放在她的颈窝处,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很满意苏颜的乖顺,好一会儿才稍稍放松了些手臂的力道,打量了她片刻,问:“那件事情,你还没给我答复。”
是宴南城。
苏颜捏着钥匙的手紧了紧,手心冒了汗,“不是说让我考虑考虑吗?”
“上次见面,是十天之前。”
宴南城拧眉,有些不悦,这么长时间还没考虑好?
停车场的灯光有些暗,影影绰绰间在男人脸上投下几重阴影,苏颜抬头看他,心底瞬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解脱感。
在宴会上见到他的第一眼,苏颜就觉得,自己怕是没办法再拖下去了。
十天之前,几次联系许钊阳无果的她伤心又难过,冲动之下跑去网吧发泄了一通。
几倍烈酒下肚,醉的稀里糊涂的人反而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随便拉个人就敢吐苦水,扯家常,最后……
扯家常扯到了床上,还是她主动。
第二天醒来,发现被自己吃干抹净的是海滨市第一豪门的继承人,经常在各类财经杂志上充当封面人物的宴南城时,她差点怂成一只鸵鸟。
偏不得不面对现实,与对方进行了一场充满了爱与和平的会谈。
主题:此次一夜/情的责任方是谁,以及,要不要负责?
毫无疑问,全都是苏颜的锅。
忆起这段经历,苏颜忍不住捂脸,偷偷瞧了眼面前这人,男人五官深邃冷硬,又久居上位,盯着人时自有股摄人的气势,让人无端端的生出几分惧意来。
她心里有点害怕,舔了舔干涩的唇,放软了声音,“宴……宴先生……我还没考虑好。”
“要不然,咱们换个条件?而且,那事情之后,更吃亏的好像是我吧?”她手指下意识的绞在一起,小声试探道:“结婚领证什么的,太突然了。”
更何况,她身上还有笔烂账。
“而且,我和许钊阳的婚约还没解除……”话没说完,宴南城眼神突然转冷,眼底怒意攀升,抬脚,狠狠踹在车门上。
苏颜被吓的一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