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解语握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能让本宫反败为胜,什么样的险本宫都愿意冒,玄机姑娘但说无妨。”
听出柳解语话语里的急切,许琳琅缓缓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娘娘知道贵妃之所以能屹立宫中不到,无非是她的父亲楚大人是两朝宰相,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皇上需要借助楚大人掌控朝局所以对楚大人颇为倚重。”
说到这里,许琳琅看向柳解语,见对方似有顿悟之色,当即补上后面一句话:“不过玄机一路游历也曾听说柳大人的能力与楚大人不相上下,去年的科场舞弊案就是在柳大人的主持下审结的,当时圣心大悦,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玄机以为如果柳大人能从幕后走到台前,娘娘在宫里的处境一定会好许多。”
“这一点本宫已经与娘家商量过,本宫想知道的是在这件事情上本宫如何才能抓住贵妃的把柄?”柳解语特地把“贵妃”二字咬的极重。
她的确恨毒了楚若兰,除去这一次的流产之外,她平日里也很受楚若兰的排挤与打压,而她除了到长孙珏面前哭一通,然后又被劝回来在宫里发脾气之外,真是什么都没做。
这一次柳解语不打算再像从前那样任由楚若兰骑到头上,她决定好好反击!
看出柳解语与往日不大一样,许琳琅知道柳解语是真的要向楚若兰开战了,而这正是许琳琅希望的。
要知道长孙珏和楚晋南铁板一块儿地控制着昭南,她要想捅破这块儿铁板就必须在朝堂上给楚晋南找个对手,然后在后宫给楚若兰找个对手。
只有这样固有的平衡才会被打破,那些真正为百姓谋福的仁人志士才有可能走到台前,一展心中抱负。
此时的屋子里十分安静,许琳琅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接过柳解语的话说道:“娘娘若是想要真正抓住贵妃的把柄就一定要擦干眼泪,等待时机,以玄机看这会儿娘娘最好去御花园走走,如今正是赏梅花的时候,宫中应该会有一些宫妃去那里。”
“那儿有什么好去的,谁不知道皇上已经将难得的梅花品种都移到明珰宫,贵妃为了显摆隔三差五就邀请宫中的嫔妃去赏花。”柳解语酸溜地说着。
“既然娘娘知道这些,就应该知道贵妃都请了哪些宫妃吧?”许琳琅不动声色地继续引导柳解语。
“那是当然,贵妃为人势利,凡是她用得着的宫妃都会用尽手段拉拢,凡是她用不着的宫妃都会狠劲编排。”柳解语不屑一顾地说道。
“那么娘娘应该知道哪些宫妃从来不曾受过贵妃的邀请去明珰宫赏梅吧?”许琳琅继续问道。
“知道又能怎样,那些女人都是不得宠的,有的甚至一个月都见不到皇上一面,实在是可有可无。”柳解语摇了摇头说道。
“娘娘此言差矣,”许琳琅一脸凝重地说道,“娘娘久居深宫可能不知道,但玄机四处游历却对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物心存敬畏,每每玄机登高总会留意脚下的草丛,这些草丛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是救人或者害人的关键!”
见柳解语的脸上渐渐有一丝凝然,许琳琅徐徐说道:“行走在山间的人如果失足跌落,手边恰好有这样一处茂密的草丛,紧紧握住就会死而复生,如果草丛过密掩盖了陷阱,贸然踏入绝对会命悬一线,所以要想成大事一定不能忽视身边那些微不足道的人或者事。”
“姑娘的意思是让本宫示好于那些不受宠的宫妃?可是这样做本宫能得到什么好处?”柳解语看向许琳琅,一脸不解。
“娘娘能得到的好处绝对比你付出的大,”许琳琅缓缓分析道,“首先你得到了支持,如果娘娘施恩于那些不受宠的宫妃,她们一定会感激娘娘,一旦她们得到皇上的垂青,娘娘的势力必定会大大增强,其次你保护了自己,如果说从前贵妃对付娘娘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那么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她要再想像之前那样谋害娘娘怕是会难上加难。”
听到这里,柳解语眼前一亮,暗暗惊叹于许琳琅的筹谋。
说实话这些都是她之前没想到的,她也曾经想过拉拢人,可惜那些本来就有圣宠的宫妃根本不搭理她,反而将她的示好当成笑话说给楚若兰,这样一来柳解语便打消了拉拢人的想法。
如今经许琳琅这么一点拨,柳解语才发现爆冷门真的是一步妙棋。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按照许琳琅的预期进行,柳解语借着长孙珏来奵兰宫的机会,推荐能歌善舞的杜嫣然侍寝。
结果第二天杜嫣然就被升为正六品杜美人,然后柳解语又在陪长孙珏御花园赏梅的时候让满腹诗书的容敏一展才华,长孙珏因此对默默无闻的容敏刮目相看,当晚侍寝之后便封其为正四品容婧仪。
接着就到了昭南国特有的花神节,宫中自然是要热闹一番,柳解语趁此机会安排沈妙音唱了一曲《蒹葭》,长孙珏听后十分高兴,当场便升了沈妙音为从四品僖嫔,并令其当晚侍寝,从此以后,一连几天长孙珏都留宿在僖嫔处。
柳解语见状,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她担心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恰在此时,长孙珏身边的高公公带着流水似的赏赐来奵兰宫传旨,原来因为柳解语温柔大度,长孙珏十分高兴,升其为正二品娴夫人。
直到这时,许琳琅才对柳解语说道:“娘娘现在可以出手了”,谁知,第二天明珰宫就传来消息说楚若兰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