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琳琅给司马靖分析了一下昭南的局势,指出要想拿下昭南必须打破长孙珏与宰相楚晋南的联盟,但这对于司马靖来说却是一个难题。
因为他行军打仗几乎不用阴谋都用阳谋,偏偏对付长孙珏这种人必须要阴谋为上,阳谋为下,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他阴,他得比他更阴。
其次司马靖虽然控制了昭南的运输,但在朝堂上却是没什么人,要不然也不会在他被长孙珏忌惮的时候所有大臣都三缄其口。
等到他死了,民间和军中反响太过激烈,那些人才纷纷上奏恳请长孙珏对司马靖厚赏。
不过司马靖的劣势恰恰是许琳琅的优势,她之所以能辅佐长孙珏登上帝位,凭借的正是权谋与心机。
与朝堂上那些老狐狸斗她往往会抓住对方的弱点一击中敌,然后又时不时地弄些制衡,让那些人即怕她又想从她这里得到些好处。
如今要打破铁板一块儿的朝局,只有利用这些朝中大臣若明若暗的利益冲突。
而许琳琅之所以敢如此筹谋最最关键的原因则是她虽然并未参与过朝政,但却在与那些老狐狸打交道的过程中听闻朝中一些刚刚入仕的官员能够不忘初心,为民所想。
这让许琳琅意识到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相信那些有志之士如果知道她的心意,如果能够有一方施展才能的舞台,他们一定会跟着她开创敬畏天地、福佑人民的太平盛世,如此一来何愁大事不成!
想到这里,许琳琅对着司马靖说道:“有志者事竟成,我们要想打破目前朝中的僵局唯有借力打力,有道是芸芸众生皆为利来皆为利往,那些朝中重臣之所以以宰相楚晋南马首是瞻,不过是想楚晋南历经两朝,门生旧吏遍布天下,而长孙珏又刚刚登基对楚晋南十分倚重,那些大臣想从楚晋南那里得到些好处,因此只要我们让楚晋南给不了他们好处,他们自然而然就会另外结成一党,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利用两方的矛盾,坐收渔翁之利。”
“这怕是很难办到,就像你说的——楚晋南历经两朝,门生旧吏遍布天下,这昭南除了皇位之外怕是没有他给不了的东西。”司马靖陷入沉思。
“有没有能力给是一回事,肯不肯给是另外一回事了,我相信总有些东西楚晋南不舍得给别人。”许琳琅说的掷地有声。
见司马靖一脸问询,许琳琅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等等我,我易一个容,然后我们就去桂花胡同的街角演一出戏,”说着,许琳琅就要转过身走向梳妆台。
忽然她想起什么,对着司马靖交代道:“你也赶紧去换张脸——就弄个书生的样子吧。”
“你到底要干什么?”司马靖愈发不解,但动作却没闲着,虽然没得到许琳琅的答案,还是赶紧跑出房间。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从门外走进来,许琳琅见状忍不住心底一叹:这老天还真是偏心,司马靖生得如此妖孽而百变,又军功盖世,这让其他男子怎么活?
不过许琳琅也就是这样想想,手里可没闲着,她小心翼翼地弄平假脸皮的边缘,然后又扎了一个道士头,接着对司马靖如此这般一番交代。
听了许琳琅的话,司马靖眼前一亮,接着笑了笑说道:“原来你打算这样,正好这宅子与城里几处房子互通密道,不如我带你从里面走,然后从悦来酒家出去,那个地方就在桂花胡同柳府斜对面。”
“就按你说的办,”许琳琅点点头,跟着司马靖来到隔壁房间里。
然后就见司马靖走到书柜前,扭了一下上面的琉璃灯,只听“吱杻”一声,书柜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密道。
许琳琅忙跟着司马靖进入密道,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吱杻”一声,许琳琅知道那是书柜阖上了。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许琳琅打量着周围的情况,不禁心中暗暗佩服这密道的精巧。
一般说来密道都很窄,但这条密道却很宽敞,关键时刻躲进来一千多号人应该不成问题,而且密道里有很多机关,许琳琅是墨家弟子一看就能看出来,再加上有司马靖跟着自然不会引发那些机关。
可若是寻常人进来,即便是武林高手也很容易被那些机关所害,那些机关的设置实在是防不胜防。
此外,密道还有很多岔路口,据司马靖讲有些岔路口是假密道,有些岔路口则通向城里或者其他区域的某处地方。
许琳琅私下估算过这密道大约通向十多处地方,看来司马靖在被长孙珏毒死之前也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正想着,就听司马靖说道:“到了,小心脚下。”
司马靖点点头,看了看脚下一块儿石板,小心翼翼地绕到旁边通过,那是密道机关常用的连环翻板,一旦踩到上面就会翻下去被石板下面的长钉刺死。
许琳琅跟着司马靖来到密道的尽头,看着对方拉了拉墙壁上的铃铛,不过一会儿就见面前的石壁缓缓打开,接着走进来一个掌柜打扮的人。
那人见到司马靖十分恭敬地拱手说道:“属下赵平参见阁主。”
司马靖回礼之后,指着身旁的许琳琅说道:“这位是无涯子的关门弟子玄机姑娘,一会儿你将我们二人送出酒楼,如果有人看见,你就说请玄机姑娘给你算命的。”
“属下明白,”赵平点点头将司马靖和许琳琅带出密道。
原来这条密道的出口在酒楼的一间客房,赵平将司马靖和许琳琅从那里带出来倒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会引起宾客们的怀疑。
不过许琳琅身穿的青衣长褂却是有些扎眼,自从三人出了客房,就有四、五个人盯着许琳琅的背影看,而这恰恰是许琳琅想要的效果。
三个人刚下了一半楼梯,就见迎面上来一位客人看看许琳琅,停下来好奇地问起赵平:“赵老板,你这是——”
“哦,刚才这位客官请玄机姑娘算了一卦,我见她说的挺有道理就请她也给我算了一卦,这不刚刚算好卦正要送姑娘出去。”赵平按照司马靖之前的吩咐缓缓说道,接着忽然想起什么,对来人说道,“袁公子也是来参加殿试的吧,不如也请这位玄机姑娘算一算,也许真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呢。”
“这个——”袁公子听了赵平的话,有些心动。
他上楼本来是回房间看书的,如今听赵平这么一说倒来了兴致,因为觉得算算也无妨,反正他饱读诗书,如果有人想在他面前胡言乱语,他肯定会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