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琳琅一脸不可思议,司马靖沉沉的说道:“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就来了,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却给了我一个震惊。”
说着,司马靖看向许琳琅,眸底是一丝凝然。
他刚才就在门外,听到许琳琅叫那个人“阿镝”,听到许琳琅对那个人有说有笑,甚至听到那个人对许琳琅种种暗示,有一瞬间他很生气。
他记得之前许琳琅曾经说过“他日她若为天下女主,又怎么会要他”,当时他就担心许琳琅会喜欢上其他男人,所以他当场就追问她“她会要谁?”
而许琳琅给的回答是“谁也不要”,为此,司马靖心安了好一阵子。
他了解许琳琅的性子,知道她说到做到。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边又有了一个男人,而且还与她那么熟悉,嬉笑怒骂都那么自然而然,最关键的是她还叫他“阿镝”,就像是恋人之间的称呼。
司马靖越想越觉得受伤,他自问自己也是一位心胸宽阔的男人,可是为什么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宽阔不起来呢?
此时的他只想告诉许琳琅“她是他的女人,不许她再叫其他男人那么亲昵的称呼”,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
因为那样做只会把许琳琅推得更远,许琳琅此生最讨厌被人命令,被人说教,被人强迫,他要是那样只会犯了她的大忌。
想到这里,司马靖茫然了,在战场上,他遭遇过十倍于己的敌人,手起刀落,没有半点茫然,硬是带领手下冲出重围,力挽狂澜。
在朝廷上,文武百官不肯为他说话,他也不屑于迎奉与拉拢,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人脉,也不是他想要的朝廷。
甚至在得知长孙珏要鸩杀他之后,他依然风轻云淡,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半分怯懦与迷茫,因为他知道他在下一盘棋,棋子布局完成之时便是风云变幻之时。
只是,当得知许琳琅会带着毒酒亲自来看着他饮下时,他迷茫了,他甚至想到把全盘计划都告诉许琳琅,为的只是让许琳琅不要端出那杯毒酒。
他不是怕死,而是怕心痛,怕失望。
在他眼里许琳琅是神一般的女子,聪明、睿智、果断、善良,所以他会爱上她,深深地爱上她,他不希望这样的女子被污染,更不希望从她的手里接过毒酒,那样他太失败了。
好在最终许琳琅告诉他“她是来好好待他的”,并把瞒天过海的计划和盘托出,那一刻司马靖彻底轻松了,他知道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有任何迷茫。
因为许琳琅绝对不会让他失望,可是现在——
司马靖缓缓看向眼前的女子,他以为离开了长孙珏,许琳琅就会成为他的女人,谁知道另一个竞争者竟然毫无声息地就闯了进来,这让他始料未及。
此时的许琳琅也是一脸疑惑,她看着异于平常的司马靖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她与司马靖相识不算短,更何况二人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司马靖从狮群中救出她,因此许琳琅见识过司马靖的狠厉,见识过他的霸气,也见识过他的果决,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识过他的茫然。
这茫然让许琳琅有一丝不安,就好像面对一位战果彪炳的勇士,忽然看到他身上一道道伤疤,许琳琅觉得心痛,觉得不忍。
紧接着她本能地走上前,迎向司马靖的视线问道:“你——怎么了?”
“我——”司马靖猛地停住,他很想说“他受伤了,听到许琳琅跟其他男人有说有笑,他很受伤”。
可是最终,司马靖决定不这么说,他是男人,就算再受伤,也绝对不会在自己最在乎的女人面前流露半分。
他想给她的是百分之百的安心,于是,司马靖看向别处说道:“我没什么——”
“你骗人!”许琳琅直接戳破了司马靖的谎言说道,“你之前明明是看着我的,结果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却调转了视线,这是言不由衷的表现。”
“别闹了,我真的没什么。”司马靖坚持道。
见此情形,许琳琅不再追问,她想也许司马靖是故地重游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她一个外人打破砂锅问到底实在是不好。
于是,许琳琅点点头,讪讪地说道:“不问就不问,”然后就抬起手把手里拿着的假脸皮递过去说道,“那,还给你的。”
看着面前的假脸皮,再看看那只拿着假脸皮的玉手,再然后是那张独一无二,美丽到让人窒息的容颜,司马靖缓缓抬手,拿过假脸皮。
接着他也把许琳琅的假脸皮递过去,只是当许琳琅伸手想要拿过自己的假脸皮时,司马靖却不松手。
许琳琅见状不由得微微一愣,接着便看向面前目光深邃犹如夜空的男子,轻声问道:“你——”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用真面目示人,而且是站在我身边,”司马靖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到这里,许琳琅一边拿过假脸皮,一边微笑着说道:“好啊,我也希望那一天早点来到,我好离开这座宫廷,与你一道开创旷世伟业。”
没想到许琳琅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司马靖猛地一愣,就好像在沙漠行走的路人忽然喝到一捧泉水——那滋味是如此清甜而甘之若醴。
顿时司马靖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想那样,我会尽快实现的。”
“恩,”许琳琅点点头,接着她忽然想到什么,很认真地提醒起司马靖,“你在外面运谋帷幄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发现这昭南的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
“你指的是什么?”司马靖不动声色地追问道。
“有些人,有些事,”许琳琅沉沉地说道。
“什么人?什么事?”司马靖眸底浮现出一丝猜测。
“你听说过‘乾坤珠’吗?”许琳琅不答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