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解语许了愿之后,抬眼看向乾坤珠,只见乾坤珠旋转的速度异常快,几乎就像来无影去无踪的风。
然后柳解语便转身离开了内室,并交代贴身侍女茗儿——除了她本人之外任何人不许进入内室一步。
听到这样的命令茗儿自然是点头应承,然后一丝不苟地执行。
午后时分,宫中依然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柳解语小憩之后不禁来到梳妆台前,想要看个究竟,可是此时的乾坤珠与上午没有任何区别。
这让柳解语几乎就要认为自己被沈妙音骗了——这个珠子除了能制造幻境之外,什么也不能做,更别提针对人了。
谁知就在此时,柳解语派去打听消息的侍女碧雯急冲冲地跑过来,站在门口说道:“启禀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报。”
“进来吧,”柳解语对着门口吩咐道,然后就见碧雯低着头疾步上前,快到柳解语身边时,一个福身说道,“启禀娘娘——金贵嫔的脸被毁了。”
“什么?”柳解语一阵惊讶,她没想到她上午发的那个愿,下午竟然就实现了,接着柳解语看向梳妆台上的乾坤珠,只见那两颗珠子已经放缓了转动的速度,似乎要停下来。
见此情形,柳解语疾步来到梳妆台前拿起乾坤珠放入盒中,然后转身对着碧雯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详详细细地告诉本宫。”
“是,”碧雯点点头,一脸恭敬地说道,“奴婢得了娘娘的吩咐去依兰宫外守着,午后不多会儿就见宫里有宫女急匆匆地跑出来,再后来奴婢就见秦御医跟着那位宫女进了依兰宫,奴婢猜测一定是依兰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就找了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宫女问问。”
“然后呢?你都问出什么了?”柳解语追问道。
“那个宫女说金贵嫔被九天玄女雕像给弄伤了。”碧雯轻声说道。
“九天玄女雕像?”听了碧雯的话,柳解语微微一愣,她很清楚那尊九天玄女雕像是长孙珏特地赐给金云舒的,至于赏赐的理由就更是让金云舒长脸。
长孙珏说金云舒能歌善舞,实乃昭南皇宫的九天玄女,所以长孙珏就将神话中司舞蹈的九天玄女的雕像赐给了金云舒。
如今这尊雕像竟然弄伤了金云舒的脸,这可真是太解气了:柳解语冷冷一笑想道。
但紧接着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九天玄女雕像有一人多高,而且仅仅是一件摆设,它又怎么可能伤到金云舒?
柳解语立刻问起碧雯,只见碧雯先是一脸茫然,然后便一五一十地说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说金贵嫔小憩之后像往常一样在九天玄女雕像跟前跳舞,然后雕像就碎了,落下来的水晶块儿正好砸中金贵嫔的脸。”
“好,好得很!”柳解语听后大笑道,“她金云舒自诩姿色过人,又能歌善舞,从来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从前处处为难本宫,今日可算是老天开了眼,让她也尝尝被人踩低拜高的滋味。”
说着,柳解语又想到什么,追问道:“御医怎么说?金贵嫔的脸还能恢复吗?”
“听说是不能了,水晶块从头顶划到颧骨,很长的一道口子,御医说伤口能愈合就很不错了。”碧雯一五一十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形告诉柳解语,心底一阵庆幸。
她们这些宫女自从被分到不同的宫廷当差,命运便与各自主子的荣宠息息相关。
主子得宠,底下的宫女、内侍自然跟着沾光,主子要是失宠或者像金云舒这样再无得宠的可能,跟着她的内侍、宫女就要处处低人一等。
别的不说,就拿从前皇后许琳琅身边的晴儿、碧尘两位姑姑来讲。
从前许琳琅掌管六宫,对晴儿、碧尘两位姑姑阿谀奉承的人不计其数,后来许琳琅成了废后,而且还不明不白地死在冷宫,晴儿、碧尘就被送到浣衣局。
听说就连最低等的粗使嬷嬷都敢欺负她们,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碧雯的想法许琳琅并不知道,她此番入宫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救出晴儿和碧尘,并将她们平安送到宫外,这两位侍女与她患难与共,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折磨她们。
但目前要实现这一步有些困难,更何况因为金云舒毁容的事情宫中会紧张好一阵,许琳琅可不希望这个时候被人注意到。
正想着,就听柳解语问起她:“若尘姑姑觉得金贵嫔被九天玄女雕像毁去容貌这件事是天意,还是人为?”
心知对方其实是想问金云舒被毁容是不是乾坤珠作用的结果,但碍于碧雯在场,柳解语不好说的太露骨,所以才换成这样的问法。
许琳琅略作思量,徐徐说道:“俗话说的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金贵嫔这样的结局大约即是天意又是人为。”
听到这里,柳解语放心地点点头,心底更是将乾坤珠看做了千金不换的宝贝。
接着她便将乾坤珠并着碧玉盆,以及那些不同用途的药引放进了盒子,并将盒子锁进了梳妆台一个小抽屉里。
那抽屉上的锁只有柳解语能打开,而且那锁一旦被强行打开就会自动毁掉抽屉里装的东西,所以柳解语很有信心她是乾坤珠唯一的主人。
看到柳解语如此动作,许琳琅知道对方这是真的相信了乾坤珠能让人心想事成的说法,对此,许琳琅却是不以为然。
在此之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乾坤珠,这一点就很让许琳琅怀疑。
要知道墨门是一个制造机关的地方,假如世间真的有这种宝贝存在,那么墨门散布在各处的弟子一定会上报总坛。
可是自从许琳琅进入墨门以来从来都没有听她的师傅公孙镝提起过乾坤珠。
按照许琳琅的想法一定是有人暗地里针对金云舒,而恰巧柳解语又发了那么一个心愿,这是不是太巧合了?许琳琅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