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筠几步走到她面前,在何双反应过来之前,对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随即拳头向雨点一样落在何双身上。
“吃屎的嘴,这么贱!”黎筠一改往常娇柔风,拳拳到肉,转挑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打,但力道却是实打实的。
挨了一顿揍,何双全身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她何时受过这种打骂?当下扯开嗓子呼救。
“杀人了!黎筠杀人了!来人啊!救救我!”
黎筠不管不顾,依旧一拳一脚往她身上招呼。
何双嗓子都喊哑了,好不容易才听到脚步声,黎筠适时住手。
顿时,她哭喊的声音更大了。
村民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何双躺在地上,身上灰溜溜的,撒泼打滚的喊叫,那架势,和过年杀猪有过之而无不及,而黎筠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一抬头,看到他们,像是找到救星一样跑过来。
“怎么回事?筠筠,你们……”
黎筠“慌张”的摇头,“我不知道,她看上了我的耳环,问我要,那是我爹爹留给我的遗物,我不能给她,然后,她、她就这样了……”
“胡说!”何双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动作太大扯到伤口,不由得嘶了一声,但这一点疼痛还不至于让她放弃这个机会,把这个落魄大小姐父亲留下的名声败坏,只要村子里的人不再关照她,那她以后还不是任人摆布的软柿子?到时,她一定让她生不如死!才能消除今日的恨!
“我听说你病了,才想着来看看你,可是,你居然打我!刘大伯,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我这是好心被驴踢了!”
那人当然不是她的大伯,只是这村子里的人都习惯沾亲带故的称呼别人。
刘大伯明显不信,这黎小姐平时柔柔弱弱的,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突然动手打人。
何双急得跺脚,“我说的是真的!”
“可是……”都是一个村子的,刘大伯实在不好撕破脸皮说重话。
见刘大伯为难,黎筠主动开口道:“你说我打你,那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这一身伤难道不是证据?”何双撸起袖子,胳膊上白白嫩嫩的,哪里像被人揍过的模样?
何双一愣,猛地反应过来,“好啊你!你专门挑着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黎筠更委屈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知道你喜欢我的耳环,可是,那真的不能给你,那是我爹爹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了!”
说到此处,黎筠泪眼婆娑,两滴眼泪悄然滑下。
众人一看,顿时心生怜悯,方才她又提到黎相,他们更是心疼这个遗孤,纷纷指责起何双来。
何双简直惊呆了,明明是她挨揍了,为什么个个向着那个女人?还有她说什么?自己家要她的耳环,真是天大的玩笑,她还有什么耳环,不都被陆翰偷来讨她欢心了吗?
想到这里,何双瞬间福至心灵,大吼一声,“闭嘴!”
女生的嗓音清脆悦耳,这样扯着脖子喊话,尖锐得让人耳朵发疼。
“她说我要她的耳环,哪副耳环?拿出来我瞧瞧!”何双恶狠狠的瞪着黎筠,料定她绝对什么都拿不出来,到时,看她还怎么编!
黎筠愣了一下,像是拗不过她,小心翼翼道:“你要看,让你看就是了,但你千万不能抢!”
“少废话!”
黎筠咬唇,一副很委屈的模样,转身进了屋,她能感觉到,何双火辣辣的视线射在她背上。
她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的时候故意偏了一点角度,让何双能看到里面满满的金银首饰。
乍看到那明晃晃的颜色,何双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几乎就想进去把那个盒子抢过来看个究竟了,好在她按耐住了,死死盯着那个盒子。
果然看到黎筠从里面拿出一串剔透的玉耳环,她不由得恨起陆翰的无能来,居然还有这么一盒子好东西没看到!
窝囊、窝囊至极!
愤恨间,黎筠已经拿着首饰出来了,“这是我爹在我十五岁生日时买给我的,真的不能给你!”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又接着道,“我这里还有几副差不多的耳环,你要是实在喜欢,我就送给你吧……”
还有这种好事?
何双眼睛都发光了,正要点头,却被刘大伯制止了,“这可使不得啊!黎相在世时已经帮助我们太多了,怎么能再要你的东西?筠筠,你现在一个人,很多时候都要用到银子,没有这些东西,你可怎么活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黎筠,何双根本插不上话,送首饰这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黎筠“终于”被说服,点了点头,望向何双,眼里有些许感激,“我前些日子的确生病了,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双双,谢谢你来看我。”
何双瞪着她,像是吃了一个馊馒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你生病了?”刘大伯诧异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这些日子都是陆翰在照顾黎筠,他们忙活着黎相的丧事,自然不会太注意黎筠。
黎筠淡笑着摇头,“已经没事了,刘大伯不用挂心。”
“你这丫头,生病了记得和我们说,千万不要一个人死撑着,人老了不中用,但帮你跑腿请郎中还是可以的。”
黎筠连连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