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粟想要狡辩,但在场的人都不是瞎子。
“都是你,都是你故意激怒……”
沈粟恼羞成怒的转过头,话还没说完,红色的葡萄酒猛地砸在脸上,直接把沈粟想说的话噎了回去。
“安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小粟……”
周晓静也正想说什么,也迎来了满面红酒的遭遇。
纤手扬起,安黎依旧是不屑的俯视着她们。
“子不教父之过,但爸爸不在这里,只能委屈阿姨替爸爸受罚了。”
“你算什么东西!”
沈粟怒吼着就要冲上来,周晓静直接抡圆一个巴掌打上去。
“行了,还嫌丢人没丢够么!”
沈粟被打蒙了,捂着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周晓静的胸脯剧烈起伏着,瞥着眼看安黎优雅的把酒杯放还在侍者的托盘之上。
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先让沈粟出丑,遭到众人非议,而后她就有动手的理由了。
安黎感觉到那阴毒的目光,转脸看着周晓静,嘴角勾起一抹邪魅。
周晓静怨极,可她比沈粟有脑子,这个场合再闹下去只会让她们娘俩更加难堪,于是赶紧拉扯着不甘心的沈粟离开。
其他人观望片刻,也自发散开了。
酒会依旧,但他们却多了个谈资,也就对荡妇安黎新的认知。
周围的人都散去之后,安黎仰头看向二楼,霍牧尘早已不知所踪。
正要寻侍者找些纸巾,身侧突然有块手帕递了过来。
一愣,回过头看到是谁之后,让原本时刻都能保持妩媚优雅的安黎瞳孔猛地收缩。
那人面目温和,英俊白净的脸上有着些许歉意。
“没事吧?”
四目相对,安黎试探着把手伸出去又收回来,最后还是把手帕取过来。
正要擦脸的时候却闻到了那熟悉的男士香水味道。
他一直都喜欢用这个香水,从未变过。
突然感觉恶心,把手帕紧紧握住,凭着手心撕扯的痛意强压住胸腔内的滔天愤怒。
是了,蒋俞今。
这个亲手把她送进监狱的男人。
如果当初不是听信了他的话,自己也不会遭到在监狱三年的下场,也就不会在监狱遭受那群犯人的折磨!
可以说自己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这个男人所为。
而这个安黎想要生生嚼碎的男人,现在就站在她的身旁。
“谢谢。”安黎攥着手帕的左手都在抖。
蒋俞今明显看出她的不适,犹豫片刻之后薄唇微启。
“我刚才不知道是你,不然肯定会过来帮你一把的。”
“不用,”安黎眼波流转,欲拒还迎的样子,“习惯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会说漂亮话。
刚才那场闹剧开始之前,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荡妇安黎来了,他会不清楚?
“要不,去换身衣服吧。”蒋俞今沉声说着,“湿粘的穿在身上,也怪不舒服。”
安黎只是点点头没说话,蒋俞今以为她是被刚才吓到了,所以就想伸出手拥着她去换衣间。
安黎迅速侧身躲开,蒋俞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别离我太近。”安黎两只手紧紧扯着他那块手帕,咬着牙装样子,“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人。”
这句话让蒋俞今心头一紧。
她这是在害怕自己现在荡妇的身份会给他招来蜚语么?
蒋俞今双拳紧握,正想说什么,肩膀上突然落下来一只小手。
“啊呀,你怎么在这儿?”来人是南家的千金南芸,安黎依稀记得她。
“刚才找你半天了,原来是被狐狸精缠上了?”
蒋俞今眉头轻皱,“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那我也是女孩子啊,你就把我晾在那了?”
南芸搂住蒋俞今的胳膊,像是宣布主权似得,“我知道你心善,但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浪费好心!”
安黎轻笑了下,说了声失陪之后,就转身离开。
蒋俞今看着她独自一人的背影,想追上去又被南芸拉扯着,不免有些恼怨,但他又需要南家的势力,也不好发作什么。
安黎朝着换衣间而去,周围的人都很自觉的为她让出一条路来。
她知道,这些人是不想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在外人看来,她安黎就是一尊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进到换衣间,安黎重重把门关上,在小小的隔断间里狠狠呼吸着。
说真的,她刚才真的想把蒋俞今直接掐死在那!
但好歹还是忍住了……
不知廉耻?这句话说他蒋俞今都是小瞧他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报复他的时候……
安黎强压着自己心里的怨念,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氏集团的股份,不能再中途惹出什么岔子。
缓了好半天,才终于静了下来,然后开始将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
随着衣物剥离,安黎被衣物遮住的软嫩的皮肤上,赫然出现大大小小数道疤痕,看着格外扎眼。
轻抚着深浅不一的伤痕,这都是监狱那些囚犯留给她的印记,也间接是他蒋俞今给他的。
安黎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曾经施加在她身上的所有屈辱伤口,她都要让那些人加倍还回来!
将衣服换上,把那些伤痕重新遮掩起来,正要出门,就听到换衣间的门被粗暴的打开。
“奇怪了,那个骚狐狸的小破车呢?”周晓静骂骂咧咧的,“白准备了一通!”
“她那样的人,肯定是被人送来的啊!”
沈粟很不满的说着,“我就不明白,妈,为什么刚刚不让我去教训她,现在又要偷摸去给她车轮胎放气?”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笨的女儿?你看不出来她是故意招惹你么!”
周晓静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完全没想到她俩之间的对话被安黎听的一清二楚。
冷笑一声,给轮胎放气?
这么幼稚的报复手段都想的出来?
正想开门出去给两人个惊喜,但沈粟突然沈粟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话:“早知道我就让她死在监狱里了!”
安黎停下准备开门的动作,手压在门把手死死抓着,眼底冷意横生,寒光乍现。
周晓静赶紧上前捂住沈粟的嘴,然后四处张望了一番,颇为愤怒道,“你是不是生怕别人听不见?”
“这又没有别人!”随后就是懊丧的扯衣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