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不大,布料样子却很多,但光线很暗,那些布料花色灰蒙蒙的。
沈翊平让谢惋挑,谢惋壮着胆子挑了两种花色,沈翊平看都没看就答应下来,韩川付了钱,前后连十分钟都不到。
“大帅,我们该回去了。”韩川着急着要走。
沈翊平往繁华的街道上看去,隔了一会儿提步往一家女装店去。
店里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穿着时下新兴的旗袍,烫着洋气的卷发,正在烫衣服。
见沈翊平进去,她先是一怔,歪头看见谢惋,心领神会的招呼。
“爷四处看看,喜欢哪件跟我说,我给您便宜。”
谢惋跟韩川不知所谓的杵在那儿,沈翊平走去衣架前,随手翻了翻,拿出一件淡绿色旗袍,回身冲着谢惋道:
“惋儿,来试试。”
谢惋脑袋里嗡的一声——他叫她惋儿!
气氛一瞬间凝住了,老板娘心里偷笑,急忙走上去道:
“姑娘好福气,快去试试,这衣服可是时兴的新款。”
她推着谢惋进了试衣间,又意味深长的看着沈翊平,礼貌道:“爷您坐,我给您沏杯茶!”
韩川越发猜不到沈翊平的心思了,不过等到谢惋从试衣间里出来,他看见沈翊平的表情,有某种念头一下在他脑子里滋生出来。
细瘦的身段衬着淡绿色的旗袍和两条莹白细长的腿。
属于小姑娘的两股麻花辫乖巧的搭在胸口,微红的小脸上满是局促不安。
谢惋杵在镜子前都不敢看自己,她拽着腿边的衣料,死命的往下扯,一抬眼看见沈翊平的眼睛。
漆黑的,属于男人的目光。
带着丝丝温柔,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把谢惋一下淹没了。
她脸烫的要命,转身要去换,沈翊平幽幽道:
“好看,就这件吧。”
他目光扫了一圈,抬手指着道:“还有这件,这件和那件粉色的,一并包起来。”
老板娘在一旁喜滋滋的看着,听见一下卖出去好几件,她笑的花枝乱颤,连连道谢,给沈翊平端了好几个礼。
出了女装店,又去逛了鞋店。
谢惋没穿过高跟鞋,沈翊平递给她一双,她硬着头皮穿上,没走两步就要倒。
沈翊平伸手拽住她,谢惋的脑袋又撞到他的胸口,她吓得开始打嗝,最后打的怎么也停不下来,窘的都快哭了。
沈翊平突然笑了,笑的爽朗无比,连韩川都被吓到了。
“我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能习惯我在你身边?”
沈翊平两只手抱在胸前,一副轻松样子,笑着问:“老绷着一根神经,不会累吗?”
谢惋也觉得自己僵硬的快不会动了,她深吸一口气垮下来,小声道:“谁让你是大帅呢!我跟师兄们逛街就好的很,跟你就紧张的要死……”
“我今天可没穿军服,这儿也不是大帅府和陆军部,你怕什么?”沈翊平实在好奇,侧头看看韩川,一张脸绷的跟世界末日似的。
他胳膊肘怼他一下,道:“你有心事?”
“没有,大帅。”
“那脸怎么这么臭?”
“……”
“笑一下。”
“大帅我笑不出来。”
“笑不出来就去操练场跑二十圈!”
“…………”
“哈哈哈!”谢惋被逗笑了,扑哧一声笑出来,立刻明白了沈翊平的用意。
“所以大帅是想我把你当作普通人对吗?像师兄和师父他们一样。”
“是,这很难吗?”
谢惋啧啧嘴,道:“师父说我最没规矩了,我要是由着性子来,大帅可不准生气。”
“好。”
她兴冲冲的拽着沈翊平往外走,天气晴朗的日子,风不冷不热,各种商贩的叫卖声,游客的欢笑声络绎不绝。
谢惋带着沈翊平重新逛寒水坊,她给他介绍特色小店,那些店特色到要不然就是店小到沈翊平和韩川都要拱着身子进去,要不然就是人多到挤都挤不进去。
谢惋撒了欢儿的乱跑,沈翊平和韩川抓不住她,往往她已经到下一个店了,他们两个还杵在原地,慌里慌张的找着她。
女孩跳到两个大男人面前,垫起脚一人面前放了一只糖葫芦。
沈翊平没吃过路边摊,谢惋给他和韩川买了油炸糕和冰糖葫芦,沈翊平杵在大街上不好意思吃,谢惋直接把糖葫芦杵进他嘴里,看见他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她的笑声像银铃一样。
游击战似的把寒水坊从东逛到西,等结束的时候已经快要黄昏了。
韩川脸都绿了,不是累的,而是被吵的,他抱着大堆的袋子,道:
“我当兵十年,军营都没这儿吵,耳朵都要聋了!”
谢惋背着手走近他,伸手递给他一包东西,小声说:“韩副官,这是我刚刚去买的绿豆糕和红豆酥,你拿回去跟其他军爷们分着吃吧,一点心意,谢谢你今天的辛苦。”
她目光纯净,真心诚意的看着他。
韩川愣住,谢惋把点心塞到他手里,凑近他轻轻道:
“不要告诉大帅哦,这点心没有他的份儿!”
她可爱又促狭,郑重的补充着说:“不是故意不给他买啦!我是看,大帅好像不喜欢吃甜的,我给他备了其他的礼物,以后再送给他!”
“在嘀嘀咕咕什么?”
沈翊平走过来,韩川下意识忙把点心藏起来。谢惋忙摇头,说:“韩副官问我累不累,我说累死了!大帅,咱们回去吧!”
沈翊平点点头并未多想,离开寒水坊一路回洛锦西路,下车谢惋就要往云哥儿房里冲。
沈翊平拉住她,把衣服和鞋子交给她,道:“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一个时辰以后我在这儿等你。”
谢惋疑惑,她额头上有汗,风吹着头发粘在上面,沈翊平伸手捋平,手指在她脸颊上捏了捏,柔声道:
“今晚陪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