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叶心茹恶狠狠地开口，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刀子。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你要做什么我也不会插手。”乐萌起身，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带着淡淡的警告，“但倘若你要是做了对不起安安的事情，我绝不会放过你，说到做到。”
叶心茹脸色煞白，冷汗涔涔。看着乐萌的身影消失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般，瘫软在椅子上，像一只都斗败的公鸡。
她了解乐萌，甚至比乔子安还要了解她。这个女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认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说不会放过她，就一定不会放过！
以前，叶心茹就挺怕这样的乐萌，现在依然如此。
可怕归怕，这次，她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
乔子安是在三天之后的某个下午接到乐萌的电话，两人像时回到了从前，东拉西扯了好久，倒是颇有些感慨。
直到乐萌那边有事需要处理，两个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乔子安一怔，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是靳尧的声音，即使断断续续，她也无比确定。
可是，他怎么会……
下意识地，她就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开了房门，果然见到了正在客厅和父母谈话的靳尧。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他突然回过头来看她，刚巧，四目相对。
乔子安的心猛地紧了一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过来了？”
话说出口，她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语气太过温柔，像是在关心他，又像是……一直在等他。
可这话在靳尧听来，却只以为她是在排斥他的靠近。
他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了下去，俊颜微冷。
之前还以为冷落了她三天，这女人会表现出在乎他的一点儿情绪来，但现在看来，根本没有效果。
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抱歉，我有些事想要和安安单独谈一下。”靳尧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西服，一步步朝着乔子安走去。
仿佛他的视线里，只有她。
乔子安愣愣地站在楼梯处，还未回过神来，就被男人拽紧了手腕，拉着她一路往上。
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微微皱眉，却是一声不吭。
……
刚进了房间，锁好了门，靳尧就递过来一个文件袋。
“你要的。”嗓音微冷，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气，“甲方是我，乙方是你。签字。”
他言简意赅地说完，却是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乔子安堪堪接住，一时还回不过神来，只觉得手中的文件袋像是有千斤重。
她知道，这是他们为期一年的协议书！她只要签下字，就可以生效了。
这是她一直以来都在期待的东西，可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害怕。
解开一圈圈缠绕的丝线时，她的手一直在抖，莫名地，竟然生出一份不甘心来。
是不是签下这个字之后，她与靳尧的时间就变短了？
不！她在想什么呢？她不是应该快点签下合约，让靳尧赶紧履行承诺，解决乔家的困难么？
乔子安啊乔子安，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这个男人至始至终在乎的，都只是靳家的骨肉而已！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了稳心神，这才拿出合约仔仔细细地往下看。
可越到后来，她的眉头就越是皱紧一份，甚至连拿着合约的手都在发抖。
“你觉得这样的合约我会签么？”乔子安抬起头，猛地摔了文件，眼神猩红，“不可能的，靳尧，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不签？”靳尧冷冷的看着她，唇角勾着一抹嗜血的残忍笑意，“不签也行，反正现在乔家的漏洞还有缓冲的时间。或者说，趁着这段时间，你再去设计一个男人。”
这句很讽刺，很伤人。
乔子安有些站不稳，扶着墙，才堪堪稳住身子。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为了宝宝也一定要冷静下来，“靳尧，你不要太过分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何必呢？”
何必呢？
没有他的允许不可以离开靳家，不可以离开他的视线，这分明，就是变相囚禁。
甚至规定，在她生了孩子之后，孩子归靳家抚养，没有靳尧的允许，她不能探望孩子！
凭什么？
若是没了人身自由也就罢了，孩子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怎么能生生分开她们？
她又不是犯人，怎么可以！
“靳尧，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再开口时，她的嗓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哽咽，一双美眸里满含泪光，委屈地控诉。
靳尧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眸光冷漠得注视着小丑一般的她。
乔子安深吸一口气，不断上下起伏的胸口足以证明，她正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他把她当成了什么？卖了自己还不够，连儿子也要卖给靳家吗？
“靳尧，这不公平。”乔子安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是为了孩子，她还是没有放弃，“你，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呵，以前？”靳尧忍不住嗤笑，语气之中尽是嘲弄，“乔子安，是谁给你的自信提到以前？”
窗外明明是艳阳高照，但是听到这句话的乔子安却是如坠冰窖，连指尖都泛着凉意，更是一点点遍布四肢百骸，让她冷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变得这样僵了？连以前的事情都不能提？
“乔子安，你是不是忘了？”靳尧上前两步，伏低身子盯着眼前这个面容有些苍白的女人，压抑地低吼，“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怪谁？”
乔子安脸色更加苍白了，心里的绝望一点点泛起，溃烂成灾。
她微仰着头，想要避开靳尧的压迫，但是奈何她的去路被靳尧挡住了，身后又是她那张两米的大床。
“靳尧，你不要逼我恨你。”
绝望而阴郁的视线缓缓投向他，一字一顿地，像是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那你就恨。”男人微眯着双眼，竟然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至少说明你还记着我。”
靳尧以前是温和的水，总能无怨无悔的为乔子安做任何事情。但是奈何乔子安太冷，他融化不了，只能也跟着结成冰，冰封了自己，也寒了别人的心。
“好。”乔子安闭了闭眼，心在一点一点的下沉，直到再也不报任何一点期待，“既然你这样想，那么靳尧，我只能告诉你，这个我是不会签的。”
她起身，避开靳尧，不再去看他，将手上的文件放在卧室里的书桌上，目光缓缓平静下来，“我想好了，大不了和这个乔家一起灭亡好了。既然不能共生，那就共亡好了。”
这是不公平的，对靳尧不公平，对乔子安也不公平。
既然如此，那她倒不如放弃。
何况，靳尧说的也没有错，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她早就应该想到，当初给靳尧下药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就不会再回到以前。
那些是过往云烟，它们随着乔子安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灭，直至化成灰，再也燃不起来。
“你做梦！”靳尧转身，周身泛起冷冽的寒意，眼神猩红，几乎连杀人的心都有，“我告诉你乔子安！从你嫁给我那天开始，你就算是死！也要得到的允许！”
听到这句话的乔子安浑身都止不住开始颤抖，眼神悲凉。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似乎都在互相折磨对方。
“不。”乔子安转头看着靳尧，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温柔甜美，却说着无比残忍的话，“靳尧我恨你，这辈子都恨你。所以，我会让你得不到你最想要的东西。”
靳尧很久没有见过乔子安这样笑了，他突然有些恍惚，突然想起那年，乔子安穿着白色的公主裙，站在他面前，对着一群小孩子霸气的宣布，“靳尧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许抢！”
那个时候，乔子安有人和现在一样，回头对着他笑温柔，“靳尧，你做我媳妇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
靳尧是她的，是乔子安的。
但是乔子安不是靳尧的。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想要将眼里的不甘给隐藏起来。但是，很遗憾，他没能隐藏起来，只是被另外一种情绪给取代了。
害怕。
因为他突然看见，乔子安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刀锋对着她自己。
刀尖上的寒光无比讽刺。
“乔子安！”饶是一贯高高在上的靳尧，在商场上杀伐果决、雷霆手段，可现在，却几乎肝胆俱裂！
他几步扑过去，想要将乔子安手上水果刀抢下来，却又担心会刺激她，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哄，“你要做什么！把刀放下！”
“靳尧。”乔子安没有理她，只是轻轻叫了他一声，温柔无比，一如很多年以前那样，“你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么？但是我现在不想要了。所以你也不要了好不好？”
“我不允许！乔子安我不允许！你听见没有！”靳尧觉得乔子安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傻子！
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难道她还看不出来，他在乎的根本不是孩子，而是她么！
“我，不，要。”乔子安一字一顿的说，脸上的带着笑容依旧很甜美，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
她拿着泛着寒光的水果刀，闭了闭眼，狠心地对着的小腹捅下去。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外面的日光从窗口斜射进来，打在乔子安身上，留下淡淡的光晕，让她的笑容更加柔和。
她……是真的铁了心想要结束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