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沫关上房间门,就听到头顶传来一个性感的嗓音,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揶揄:“小怂包!”
黎沫一抬头,正好看见薄北辰那张俊脸在她眼前放大。
“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黎沫摇了摇头,撑着自己往旁边走去,边走边嘟囔道,“不行不行,头怎么这么晕呢......”
薄北辰见她理都不理自己,眼里又染上一层怒气。
黎沫越走越觉得天旋地转,脑袋沉的都要支撑不住了。
她纳闷的喃喃自语道:“老娘向来千杯不醉,这么一口酒怎么、怎么就这么上头呢......”
薄北辰看着黎沫跌跌撞撞的样子,情不自禁的追了过去,可是在伸出手去扶她的那一刻,又犹豫了。
她见了他故意装作没看到,还说什么头晕之类的话,是不是又在耍心机玩套路?
“走不动了,走不动走不动了。”黎沫直接蹲了下来,自暴自弃的往墙边一靠,“这温梦什么破酒量,连老娘的千分之一都不如......”
薄北辰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八分,嘴上却还是不客气的说:“喂!温梦!你别在这里给我耍花样!”
黎沫现在是彻底酒劲儿上头了,连墙走靠不住了,直接整个身子就往地上歪去,腿还不知道怎么往上翘了起来。
眼看着她就要走光了,薄北辰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脱下外套盖在了黎沫身上,最后咬了咬牙,将她懒腰横抱了起来。
“你干嘛啊你!”黎沫还非常嫌弃的胡乱用手拍打着薄北辰的胸,“这年头,幻觉都能摸到实体了......”
薄北辰翻了个白眼,这女人还真的醉了。
“算了,穿越都能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你说对不对?”
结果不等薄北辰回答,黎沫就自己晃着脑袋说:“不对!我就算出现幻觉,也不该幻到薄北辰那货头上去啊......”
薄北辰挑了挑眉,眼神里透着两分危险的气息。
“薄北辰那货”?
平日里羞涩得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北辰哥哥”叫得那么甜,结果在心里居然喊他“薄北辰那货”?
好!很好!
“都怪他今天没事儿就往老娘跟前凑!好好的总裁不当,非要跑到我面前跟我抬杠!
我都不想招惹他,他非要来招惹我!他一招我吧,我就忍不住还嘴。
我一还嘴吧,他又说不过我。说不过我就别说了嘛对不对?
结果这货非要一次又一次的挑衅,这不是有病么这不是.......”
薄北辰的嘴角抽了抽,抓着黎沫的手一点点收紧,恨不得直接把她扔下去。
关键是,他还真的是如她所说,明明被她气得要死,却还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找她......
就像刚才,他明明应该离开的,却忍不住留了下来。
留下来了却又不好意思进去,居然还干起了偷听墙角这种他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以为自己绝不可能做的事......
黎沫对于薄北辰身上散发出来的越来越浓的煞气却丝毫未察,仍在碎碎念道:
“我就算出现幻觉,也应该幻到那对狗男女啊!然后我把他们往死里收拾,把他们千刀万剐!你说对不对?”
狗男女?这说的又是谁?
她能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还想着把人千刀万剐......
薄北辰低头扫了黎沫一眼,见她小脸已经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了,终于信实了她是真的喝醉,无奈的闭着眼叹了口气。
算了,他堂堂薄氏集团总裁,跟一个醉鬼较什么真?
薄北辰压下心里的怒火,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你家地址在哪儿?”
“家?”黎沫挥舞着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表情从愤怒变成委屈。
她的眼里慢慢弥上一层雾气,眼神变得有些空洞,让人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绝望。
“呵......我已经......没有家了......”
薄北辰的心猛地抽紧,以至于他步子一顿,停下来时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他之所以如此诧异,是因为他刚才居然......居然觉得很心疼?
这让薄北辰产生了片刻的慌乱。
他一定是疯了!
不然他,他怎么可能为了温梦而感到心疼呢?
薄北辰脸色又冷了冷,决定不再理会黎沫的胡言乱语,抱着她快速走出酒店。
只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在他把黎沫放上车时,那下意识的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的脑袋的动作......
薄北辰上了车之后,又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把黎沫送到哪儿去。
本想送她回家,却不知道她家住在哪儿,从她嘴里又问不出来。
要是别的明星,丢给经纪人或者助理照顾也就罢了。但是她偏偏没有助理,经纪人又是那副德行。
薄北辰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皱着眉头启动车子,驶向了薄家的方向。
黎沫已经彻底醉糊涂了,根本就没察觉到环境的变化,只是歪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
“我没有家了......温梦也没有家了......她本来可以有的!都怪那个老不死的温盛锦!
该死的老男人!臭虫!渣滓!明知道自己女儿病了还逼老娘喝酒,害得我这心揪得生疼......”
黎沫一边说一边说拍着自己的胸口,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温梦啊温梦,你说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啊?
你一心疼,这罪过可是我在替你受啊.....你说说你,为了这么个人渣难过,值得么?
人家压根就没把你当闺女,你还把人当亲爹啊?还奢求他心里残留了一丝亲情啊?
温梦啊温梦,你简直是愚不可及!蠢笨如猪!无可救药!”
薄北辰听着黎沫的自言自语,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果然是醉得厉害,说话颠三倒四,还骂自己骂的这么狠。
以至于他原本心里的那点儿火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