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呢?你把阳阳藏到哪里去了?”姜司炀几步走到病床前,双手抓着诺安肩膀,将她强行从病床上拽起。
“什么阳阳,我根本不懂你说什么。”诺安痛苦的闷哼一声,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哪里受得了他这么粗蛮的动作。即使没有看到,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又再渗血。
姜司炀本来还想好好跟诺安谈,却没想到她这么不认账,本就燃烧的怒火瞬间爆发,他气愤的摘掉诺安戴的氧气罩,“别跟我装傻,我亲眼看见阳阳上了周觅的车,难道不是你让周觅这么干的吗!”
此时此刻诺安才恍然明白,姜司炀根本就不是来看她的,而是为了跟唐谷雪的那个孩子,明知这男人对自己有多残忍,自己竟然还抱有希望。
对姜司炀,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痛苦过。
她强忍着没有氧气罩带来的呼吸不畅的痛苦,含泪望着眼前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没错,就是我让人把他带走的。”
“为什么这么做,他还只是个孩子!”姜司炀愤怒的大吼,本来想要的就是诺安这个回答,但此刻真的听到诺安承认,他心里却莫名的更加恼火。
“为什么?”诺安反问,看着姜司炀这暴跳如雷的模样,她凄然一笑,讥讽道:“我的孩子没了,凭什么你跟唐谷雪的私生子还活着,如今我以牙还牙又有什么不对?”
“什么私生子,我看你是在精神病院待久了,人都已经疯了!”姜司炀吼完以后,似乎察觉到自己现在的情绪有些失控,他深深闭上眼。再睁开时他压抑着心中怒火,粗喘着气一字一句道:“那些钱我可以给你,把阳阳交出来。”
姜司炀连在意的财产都不要了,诺安还能再说什么,她含泪转开脸随口回答:“交不出来了,他已经死了。”
“你疯了吗?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姜司炀双手扣进诺安双臂之中,激动的用力摇晃着诺安。
身体都快要被摇散了架,诺安呼吸急促的望着姜司炀,心痛的在滴血,“你心疼他是吗?可你为什么不能心疼心疼我,心疼一下我们的孩子呢。这么多年,你别说爱我了,可能连正眼都没瞧过我吧?”
“这根本不重要。”被情绪影响了的姜司炀矢口否认,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心电仪正在急速跳动。
“这很重要!”诺安歇嘶低里的大喝,失声痛哭的说:“既然不爱我,当初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说?至少那时的我还没有这么爱你,至少……离开你我还能活得下去。”
不用落的个这么凄惨的下场。
说到后面,诺安已经哭的没有了声音。
“你……”姜司炀听得胸口剧烈一疼。
诺安的眼眸深入浩瀚星空,永远那么清澈美丽。但如今,姜司炀却看到她眼底的凄凉,甚至是绝望。
“咳咳——”
诺安身体无力的倒在床上咳嗽,奄奄一息的望着姜司炀,沙哑道:“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会死的。你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吗?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成全你,就是放过我自己。
从今以后,自己再不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不用担心他成天忙于工作而不吃饭坏了胃,也不用心疼他为了别的女人喝酒买醉,更不用因为害怕失去他而委屈求全。
诺安缓缓阖上双眼,两行眼泪自眼角无声滑落。
结束了,终于都要结束了。
“谁要你死了,诺安你把话说清楚,诺安你……”
看着诺安一心求死的模样,姜司炀激动的大吼,话还没说完耳边忽然响起“哔”一声刺耳的声响,在这寂静沉闷的病房尤为响亮。
他猛然转头看过去,清楚看见那心电监护仪内的数据全部成为了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