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采莲眼里满是不甘心,藏在袖子低下的手紧紧握拳,看着顾冬练一脸淡定更是来气。
茶楼的人撤掉屏风,听客已将黄豆投入二人面前的瓷灌内,一个标着壹另一个标着贰,茶楼小二当着众人的面数起了黄豆。三十五人投豆,先者得十后者二十。
顾冬练微微一笑对着陶采莲伸出右手,道:“劳驾,二十两。”
“你...”陶采莲气急,却发现听客都望着她们,若是不给定会招来闲话,心有不甘的示意旁边的女娃拿了二十两出来。
顾冬练接过道了声谢,心里乐开了花,看来,古人也是蛮懂得欣赏的嘛...
出一趟门就赚得二十两,瞬间有种想以后多遇几次的想法。
陶采莲见顾冬练那样气打一处出,忽而瞧见楼上那白衣公子正下楼,立即将心底的不甘完全收起,向前对着白衣公子娇羞一笑,微微行礼轻声道:“今日之事劳烦公子了。”
白衣公子手中摇扇打开,望了一眼还沉浸在平白得了二十两喜悦中的顾冬练,道:“举手之劳罢了。二位姑娘唱腔余音绕梁,今日得以一饱耳福实乃在下的荣幸。”
陶采莲道:“公子见笑,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顾冬练将银子收得妥妥的,领着兮风兮花准备离去,路过陶采莲与白衣公子身旁时,挥着手顺口道了句:“公子,多谢了!二位慢聊,拜拜!”
拜拜?
白衣公子一时不明何为拜拜,轻挑着眉毛望着三人离去。
“顾姑娘就这般不知礼数么?”
陶采莲见不得顾冬练那得意样故作大声道,孰知顾冬练好似没听见般头也不会的离去。
顾冬练三人一出茶楼急忙跑到人少的地方,不顾形象的笑了出来。
“冬练,你也太厉害了。”兮风一手顺着气道:“你是不知道这陶采莲仗着拜了名师,平日里有多气人。不过估计这次之后她就记恨上你了,日后我们还是小心些好。”
顾冬练收起笑容,道:“记恨就记恨,反正我们跟陶家班的仇,是解不开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之前出门时还愁没钱,现在有钱了该去置办些东西了。”
顾冬练想着让戏班早日接上活,继续唱戏的话定没什么看头,倒不如趁现在让大伙排练排练一些简单的现代话剧,来点新颖的。
“公子,那三位姑娘去珍绣阁。”
雅间内忽然出现一名随从,恭敬汇报着。白衣公子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对着手下的人道:“去珍绣阁。”
且说陶采莲一回到家脾气乱发一通,还砸了几个花瓶。陶班主一回到家就瞧见满地瓷片,当下便道:“是谁那么大胆惹我们家宝贝闺女生气了?来,跟爹说说,爹替你出气。”
陶采莲哼了一声,道:“爹,你不是说姓顾那帮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吗?女儿今天可是在她们手里吃了亏。”
陶采莲愤愤不平,尤其是想到那白衣公子竟然说姓顾的比她略胜一筹,想到白衣公子,陶采莲脸上抹上一层红晕,心跳不免快上几分,想来是看上那白衣公子了。
陶班主瞧着女儿一会生气一会害羞的,甚是疑惑,问道:“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陶采莲便将今日之事一一道了出来,说到那白衣公子时更是激动。
“你是说,那丫头片子会临时编戏文?你还输给她了?”陶班主知晓自己女儿的斤两,却输了给姓顾的。
“爹,你可要帮我好好收拾这贱丫头。”陶采莲拉着陶班主的手娇声道。
“要收拾那还不简单。”陶班主点了点女儿的额头道:“倒是你,距离戏班选试只剩一个月了,虽说咱们得了祁王的钦点,但也不可忽视练功,给太后贺寿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于那顾家的丫头,哼,交给你爹就行了。”
“是爹,女儿知道了!”
顾冬练揣着刚赢来的二十两与兮风兮花逛了一圈,最后还是两手空空。难得在这古代逛街却发现囊中羞涩而不敢买这买那买那,也是没谁了。这种困境让顾冬练更加坚定了赚大钱的想法。
三人路过一家裁衣布仿准备回家,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
那白衣公子下了马车迎了过来。
“姑娘,又见面了。”白衣公子离顾冬练三步停下,手中摇扇轻晃。
顾冬练上下打量了一番白衣公子,眼神略带探究。眼前的人文质彬彬气度非凡,一看便知非富即贵,顾冬练觉得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
她回以一笑,看了眼身旁名为珍绣阁的店,道:“是啊,好巧。公子可是来选布料?那我们便不打扰公子了。”
“非也!其实是在下有一事请教,不知姑娘可否解答一二。”白衣公子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让她离开。
顾冬练想着这人有助于自己,不好推脱,于是道:“公子不妨直问,若是知道定会告知。”
“方才听姑娘开嗓后觉得意犹未尽,不过在下听过戏也不少,却不曾听过姑娘所唱的戏曲,不知此曲出自何处?”他嘴角挂着笑意好奇的问。
顾冬练道:“无出处,自己编排的。”总不能说是出自未来吧?更何况说出来未必有人相信。
白衣公子眼里闪过一抹趣味,脸上笑意更甚,道:“姑娘真是奇才,不知可有全曲?”
顾冬练一个警惕,当下语气又生疏了几分,摇头道:“不曾有。抱歉我等还有事,就不打扰公子了,告辞。”
“哎哎,姑娘且慢。”白衣公子抬手一横,拦住了三人的去路,笑道:“在下姓叶,叶安之。实在欣赏姑娘的才华,想和姑娘商量一下戏曲之事,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他想要我的曲子?
顾冬练第一个反应就是走,可是想到顾家班,心中一动。
她想先听听这个叶安之怎么说,于是点点头。
叶安之合上扇子,道:“在大街上商议总归不妥,三位姑娘不妨随叶某进屋一聚。”
这珍绣阁的掌柜早已等候一旁,见叶安之开口,忙将众人迎了进后院,备上茶点。
顾冬练虽一时好奇这叶安之的身份却也没有多问,落座之后便直接开口道:“叶公子有事不妨直说。”
叶安之不慌不忙抿了一口茶,缓缓道:“实不相瞒,叶某对姑娘方才那首曲子十分欣赏,若是姑娘能编出成曲,叶某定有重谢。”
“公子可是想买下我这首曲子?”顾冬练笑问。
“不错。”叶安之点头道。
顾冬练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双眼四处瞧了瞧道:“叶公子,我看这珍绣阁的掌柜对你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就算不是这的老板,至少也是个管事的吧?”
叶安之点点,不打算隐瞒身份,笑道:“顾姑娘倒是聪慧,不错,这店确实是叶某的。”
顾冬练笑道:“商人不做亏本生意,若是我编排出来,作何算?”
叶安之眉毛轻挑,看不出眼前这丫头片子是个精明的主。看她身上穿着便知出身穷苦人家,但身上却无半分穷苦人家的卑微,倒是自信得很,脑子也够灵活,不肯吃亏,最主要的是没有一般女子的肤浅,见了他便犯起花痴。
“不知顾姑娘可有要求?”
“自然是等价交换。”
若是能换个好价钱,重组戏班就不成问题了。
“好!只是,若是姑娘胡乱编排,那叶某岂不是吃亏了?”叶安之自然不会这般轻易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