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聿神色冷峻,虽然眼中也有明显的焦急,却依旧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清冷。
他问道:“怎么回事?爷爷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
福伯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地说道:“其实老爷的身体最近一直都不太好,今天一大早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大少爷你去美国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去看安然小姐,一气之下就......”
江迟聿闻言拧了眉头,下意识地转头看何书蔓。
而后者,在对上他疑惑的视线时,自嘲地笑了起来。
就算是异梦,但至少也同床共枕是不是?自己有没有一大早起来给谁打电话他觉察不到么?
江迟聿这时也意识到自己怀疑得太不可理喻,于是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手术室。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才打开,江华年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随后是他的主治医生。
“宋医生,我家老爷怎么样了?”福伯最着急,第一个就冲了上去问。
宋医生摘了口罩,看着众人说道:“暂时是控制住了,但是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情况并不是太乐观,大概年底吧。”
福伯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迟聿脸色紧绷:“上次手术之后不是说有五年时间吗?现在才三年!”
宋医生叹了口气,“本来是有五年的,但是你爸最近这段时间情绪波动太大,病情提早复发了。”顿了顿,他又问道:“最近你们家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迟聿一愣,眼神明显一闪。
再加上旁边的福伯看了他一眼,宋医生立刻明白过来,估计是这亲生儿子又惹老爸生气了。
接下来的时间宋医生也没再说什么,只说先等江华年醒来。
——
晚上七点多,江言带着庄岑也到了医院,正巧江华年醒了,庄岑立刻上前,关切地问道:“大伯,你还好吗?”
刚做了手术,江华年明显有些虚弱,只微微地点了下头。
江迟聿和江言的脸色都略显凝重,两人几乎同时上前,然后又同时停下了脚步,互相看着对方。
床上的人看了他俩一眼,勉强提起最后一点力气说道:“我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这么些年来阿言一直是我带在身边看着他长大的,我也一直把他当儿子看待,今天我就在这里宣布,迟聿和阿言两个人,谁先有孩子,江氏就给谁。”
江迟聿一愣,紧接着暴怒:“爸你病疯了是不是?!”
江华年没看他,直接闭上了眼睛,神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一旁的福伯连忙上前劝道:“大少爷,阿言少爷,老爷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你们自己去商量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你们都会去休息吧。”
江言虽然诧异于江华年突然做出的这个决定,但明显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他自然不会有过多的疑义。
而江迟聿则是站在那里不动,脚下像是被什么钉住了似的。他目色冷凝,只盯着江华年,没看任何别的地方。
福伯深知这位大少爷的脾气,也不敢多劝,只能用眼神求助于何书蔓。
何书蔓咬了咬唇,硬着头皮上前碰了江迟聿的手臂一下,轻声说道:“爸他需要休息,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江迟聿还是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
他完全无法理解江华年的这一决定!
难道亲儿子和侄子是一样的吗?难道在他的眼里,江言比自己更有能力吗?
良久,他才收起身上那层骇人的戾气,接着往后退了两步,神色肃杀,转身负气而去。
他腿长,迈一步何书蔓要迈两步,一路上何书蔓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在距离车子还有两米远的地方,他突然停下,后面的人猝不及防,狠狠地撞上了他的背。
先是感觉到痛,然后就是一股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萦绕在了鼻端,带着淡淡的清冽味道,如同山间的清新空气,闻着十分舒服。
江迟聿转过身来,面无表情且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你现在应该心情不错吧?”
“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他又人格分裂了么?
江迟聿冷笑了起来,眼里完全的都是厌恶,“你早就知道我爸的这个决定了吧?你不想和我生孩子不就是为了让江言得到公司么?何书蔓,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阴险!”
她阴险?她根本就不知道江华年为什么会突然宣布这个决定,也从来没想过要帮江言得到公司!
从三年前在民政局领了证的那一刻起,何书蔓就告诉自己,不管当初对江言有多爱,从今往后都该放下了!
这三年里,她从来没有提到过江言,更加没有偷偷联系过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