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薄情,开口却是道歉:“薄情,对不起啊,我以后不能再陪着你了!”
薄情哭地更凶了,“云舒,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但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我们说过要做一辈子好姐妹的。”
“对不起啊,我要食言了!”云舒看着薄情,“我忍受不了这样肮脏的自己。”
薄情脸贴着云舒已经没多少温度的脸,声音都在哽咽,“没有,我的云舒永远是最、最干净最漂亮的。”
云舒艰难地笑了笑,“笑一个,我们阿、阿情笑起来最好看了。”
薄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泪却是止不住。
云舒抬手戳了戳她的脸,“我们阿情、真好看,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做好姐妹吧,守着你一辈子。”
“云舒,我不要下辈子,就这辈子,你不要抛下我,我只有你了!”薄情看着呼吸愈渐微弱的云舒,颤抖着声音哀求。
“云舒,求求你……”
“对不起!”说出这三个字,云舒缓缓阖上了眼睛,手也无力垂落下来。
薄情神色狠狠一滞,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云舒!”
救护车,终究是来不及!
薄叙赶到的时候,薄情呆呆愣愣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的是已经没了呼吸的云舒。
“阿情。”薄叙有些心酸。
阿情和云舒从小认识,小学、初高、大学,都在一起,相处二十多年基本上没吵过架红过脸,感情不是一般的深。
“哥,她骗了我。”一开口,沙哑的声音就带了哭腔。
“她让我去买布丁,回来就看见血泊里的她。”
“明明说好了一辈子的好朋友,她怎么可以这样……”说到最后,就变成了隐忍压抑的低泣。
云舒自杀,薄情的情绪似乎也瞬间崩溃,强撑着处理完云舒的后事人也病倒了。
昏昏沉沉了好几天,就连清醒时眼中都蒙上了一层灰色,照不进半点光亮的那种。
直到,言深婚礼那天。
薄情一夜未眠。
她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夜色。
天快亮了吧,但黎明前……真暗啊!
手轻抚勃颈上的项链,耳边依稀响起言深的声音:阿情,这是我亲自设计的,就叫‘情深’,你的情,我的深,寓意鹣鲽情深。
薄情自嘲地扯了扯唇,眼中透出点点苍凉的死寂。
鹣鲽情深?
可是言深,情深才不寿啊!
如果,她能如自己的名字这般就好了,薄情,薄凉寡情。
偏偏她,做不到。
甚至……还将云舒搭了进去。
手上用力,项链便被她扯了下来,薄情将项链紧攥在手里,闭了闭眼,将它用力地丢出了窗外。
言深,我爱你,到此为止!
婚礼之上,宾客云集。
言深面无表情地看着苏落瑾从红毯的那头缓缓走来。
“苏落瑾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言深先生,无论贫穷或是富有,健康或是疾病,都对他不离不弃?”
苏落瑾化着精致的妆容,看着言深娇羞一笑,“我愿意。”
终于,言深是属于她的了。
以后,她将会是言深的妻,至于薄情,只是言深生命中不起眼的一段过往而已。
她苏落瑾才是可以陪着言深一辈子的人!!
“言深先生,请问你愿意娶苏落瑾小姐为妻,无论贫穷或是富有,健康或是疾病,都对她不离不弃?”
言深没回答,只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人,神色有些许迷茫。
阿情穿婚纱的话,肯定是世间最漂亮的新娘。
不过阿情喜欢中式婚礼,那天穿着婚服的她……
想到这里,言深阖上眼眸,心下无限苍凉。
如果不是命运不公捉弄于他,此刻成为他新娘的人应该是阿情,而不是从此世间谁都有站在阿情身边的资格,唯独他没有。
言深恍惚了很久,直到司仪又问了一句,苏落瑾扯了扯他的衣袖才回过神来。
张口正欲说‘愿意’的时候,“等一下!”门口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