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几个丫鬟都纷纷鼓掌。
云止雨走上前去,笑道:“英雄救美,实属难得,公子好身手。”
那男子体型壮硕,见来人是一妙龄女子,眯起了双目。
“姑娘缪赞,居某因公来查贵人的物件遗失之案,见有人跌落,举手相救罢了。”男子拱手,与云止雨隔开了一段距离。
李雪琴一见到陌生男子,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倒是云止雨又走上去几步和他搭话。
“既然公子有要务在身,有什么能帮到忙的尽管和我提,眼看时候已近黄昏,这后宅之地,案子怕是不好在查,公子今日还是先回去吧。”
“不劳烦贵人,我这就打算回府了。”
“那我和李姐姐就先回去了。”云止雨拉着李雪琴慢慢离去。
“那位是居家二少爷,听说最是个好 色成性的,你怎么也敢和他说话。”李雪琴在云止雨耳边小声嘀咕,云止雨初来王府,还未听说有这么一个人。
两人远去。
未见那位男子眺望着云止雨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手下的人赶来,见他依然看着远处,提醒他道:“那是王爷的侍妾吗?少爷,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美,真美,端庄有礼,又胆大心细。”
“少爷,那可是王爷的人,碰不得,碰不得,我们回府去找芍药姑娘,怎么样?”一个小厮搓着双手,靠在主子身边谄媚道。
“不过是青楼浪荡之人,怎么比得上这个淡雅佳人,哼,依老子看啊,老子也就只有这个命!”
一连多日,云止雨和李雪琴走得也近了,时常相约游园,也不知是叶侧妃因上次云止雨模仿她一事暗自不快,连请安都不许她去了。
这些天云止雨曾出府唤鬼面出来,他却根本不现身,现在这个情景让云止雨倍感不安,恐有大事发生,所以答应童浅诺的事也不能做到了。
傍晚,虫鸣声声,有些刺耳,云止雨独自领了月俸回来,正巧听到有什么人在假山后窃窃私语。
她躲在假山前侧耳一听,发现是两个下人鬼鬼祟祟得在交接什么。
一个侍女小声道:“后日宴会,叶侧妃娘娘会请香主,你将这包药粉洒在那些舞香者身上。”
“是幻毒粉!”对方明显吃了一惊。
“蠢材!小声点……照做就是,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芳草姑姑,奴才明白了,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吧。”
北厉习俗,为了迎接二月初二花朝节,会专门请一个香主为诸家祈福,每十日一次,并定时举办宴会,在宴会上每一个人都将被香主祝福,希望在花朝节那天迎来花神的眷顾,心中所愿才更能达成。
看来,这个叶侧妃是想在宴会时做什么手脚。
云止雨倒想看看众目睽睽之下她还能做什么?
临安王入宫朝圣去了,宴会一事全权叫给叶侧妃置办。
侧妃下的品级为夫人,之后是良人,在便是媵室,侧妃以下的统称为妾室,因王妃之位悬空,其余的妾室皆要听候侧妃差遣。
来温意轩参加宴会的也都是家境不错或得过王爷宠爱的。
云止雨自认为没有机会参加这样的宴会的,却未料一早就被唤来了,见众人穿着盛装,自己还未来得及准备,一身素雅幽兰轻纱长衫,头饰偏繁复一些便是,因银子不够用,也就只能将就一下了。
见到那叶长歌时,她还有些吃惊,因为这叶长歌长得的确美丽,一双媚眼含春,鼻梁秀挺,嘴唇如同牡丹花瓣娇艳欲滴,难怪王爷会喜欢她。
就连那气质也威仪万千,艳而不俗,似在哪儿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云止雨安分待在一边,其余的侍妾只一个劲得互相说话,表面上说长道短,姐妹相称,实则私底下没一个是安分的。
离叶长歌最近的乔夫人拿着纨扇细声道:“瞧这摆设,装饰,器具,叶姐姐可是花了些心思,倒是有些俗人,不懂观赏,只知道左右逢源罢了。”
“看到那个人了吗?最后边那小姑娘。”叶长歌神色飘到正襟危坐的云止雨身上。
“看到了,似是新来的?”
“就是模仿本宫着装被王爷罚的那位。”
乔夫人嘲讽一笑道:“哈哈哈,穿成这样也来参加宴会,瞧那穷酸样,也只有那件仿装拿得出手了吧?”
“本宫的衣裳可都是上好的云罗,她也能穿的了?不过是拿些假货糊弄王爷,本宫看她这辈子都不会得王爷喜欢。”
“那是,这王府之中谁不知道,只有侧妃娘娘您才是最得宠的,旁人是怎么折腾也比不了。”乔夫人不忘借机讨好。
乔夫人是叶长歌营下的,平日对其他人尖酸刻薄,对叶长歌百般示好,为人表里不一。
请香主的时辰到了,叶长歌起身,手掌一拍:
“好了,各位姐妹,时辰差不多了,该迎香主赐福,为了让福气沾满全身,各位姐妹可要跳得尽兴才好。”
叶长歌手一挥,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面具舞者跳着新奇的舞步而来,这些人唱着急促而欢愉的歌谣,最中间的香主身披彩带,手足皆配有铃铛,裸露的脚上冒着黑烟,想必是那黑烟中蕴含香气,那香混合着振奋的浓烈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跟着那些欢快的曲调随意摆动。
看着场面变得活跃,侍妾们也跑到中间手舞足蹈起来。
云止雨不清楚北厉人宴会上的开放,还以为是那香有问题,盛国虽多歌舞,人们参加宴会时可是规规矩矩得,不像这般凌乱。
云止雨转头看了叶长歌一眼。
只见叶长歌纹丝不动,脸上原本的笑意消失,恢复了常态,她侧过头突然望向云止雨,神色多了一丝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