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愣愣的看着他,神情复杂,随后她把脸撇向一边,不再挣扎。
上了车,席胤骞直接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姜窈有些不安,皱着眉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
“我不去。”
姜窈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家?她早就没有家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更不想回到那个充满着回忆的大别墅,还要每天和他保持着一种尴尬的关系。
席胤骞头也不回,声音却是冷到了骨子里:“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姜窈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到了别墅,姜窈吃力的打开车门,迈出一只脚,却没想到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摔下了车。
席胤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她的蠢笨。
姜窈艰难的撑死身子,羞愤欲死。真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在他面前出丑……
她咬咬牙,准备自己站起来。可下一刻,她就被一双大手从地上捞了起来。
席胤骞又一次把她抱了起来,而且还是公主抱,而她似乎已经免疫了。
偌大的别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刘妈应该是出去采购了。
姜窈被席胤骞轻轻放在沙发上,她脱了鞋子,发现脚踝已经肿的老高了。
席胤骞显然也看到了,不一会儿,他拿来药箱。
他弯下身子,准备跟她擦药。
姜窈不由的躲了一下,她很不习惯席胤骞这样的喜怒无常,这让她有种莫名的排斥。
“我自己来吧。”她小声的拒绝道。
席胤骞拿医用棉签的手顿了顿,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稳稳捉住她的脚,强制性的上药。
姜窈被这沉闷的气氛逼的快疯了,她无奈的闭了闭眼,连日的担忧让她已经精疲力尽。
“席胤骞,你放过我吧……”
她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心里却仿佛空了一大块。他的强势,真的让她无力抵抗。
蓦然,她突然感受到握着她脚踝的那只手紧了紧。让脚上的痛感也扩大了一倍。
时间静止了几秒钟,席胤骞突然低低的笑了。
他扔掉了手中的棉签,慢慢直起身来。虽然在笑,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冰寒。
姜窈咽了咽口水,她总觉得这样的他有些危险。
下一刻,席胤骞便弯腰覆了上来。姜窈下意识的撇头,冰冷的嘴唇擦上她的耳畔,传来浓浓的警告声。
“我永远不会放过你!”
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冷的让姜窈打了个寒颤。他生气的时候,连她也不由的感到畏惧。
就在姜窈以为他还会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他突然抽身离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场错觉。
席胤骞重重的带上门,这下就剩她一个人在别墅里。
她看了看眼前桌上的药箱,熟悉的医药品的味道飘入她的鼻子里,从来不怕药苦的她,居然觉得这味道一片苦涩……
黑色的奔驰在公路上缓缓的开着,席胤骞的脸色依旧没有好多少,他这一生没有怕过什么,唯一怕的,就是他最在意的人离开他。
可是姜窈今天跟他说话的语气,让他觉得他又要失去她了。
心里涌上一阵烦闷,他戴上耳机,拨通电话。
“喂,希铭。出来陪我喝两杯。”
“不是吧?这大半夜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刚被电话吵醒,话语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别废话,‘夜猫’等你。”
挂了电话,他调转车头,加速飞驰而去。
夜猫,一家消费颇高却从不失人气的清吧。
这里的装修很有格调,又不像其他酒吧那么吵闹,是上流社会的人经常来玩的地方。
席胤骞一个人坐在吧台上,点了一瓶马爹利,已经喝了好几杯。
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拿了一个空杯子也倒了一杯。
“席总,你可是好久都没来夜猫了,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他是夜猫的老板,也是席胤骞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在姜窈消失的这几年,每次当他想她了,都会跑到这里来喝两杯,以此来麻痹自己痛苦的神经。现在她回来了,他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来这里买醉了,可是……
他自嘲的弯了弯唇角,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又是一饮而尽。
夜猫的老板也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叹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陪他喝着。
十五分钟后,叶希铭匆匆赶到。
“你消息真够灵通的,我刚从非洲回来,时差都没调过来,这好不容易躺着把眼睛闭上,你就把我喊出来了……”
他是席胤骞的铁杆特助兼好友,一年前非洲有个重要的项目需要人去做,他不放心其他人,是叶希铭主动申请去的。
见他头发衣服稍微有些凌乱,席胤骞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不是知道你回来了,特地叫你出来给你庆祝。”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那点事。”
叶希铭不客气的扒开他的手,倒了一杯酒,喝了两口,解了解渴,接着说道:“我一回来,就看到报纸登着你们席家的特大新闻——席氏集团的总裁和前妻争为争抚养权,上法庭打官司。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了,来来来,你自己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拿出顺手带来的报纸,扔在桌上。
席胤骞似乎愣了愣,他伸手去拿,看了看内容,突然嗤笑一声:“我这个妈,为达目的,还真是手段使尽。”
叶希铭听了这话,微微一怔,疑惑道:“怎么,你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前几天他正好在a市出差。根本不知道出了这事。
看他神情,叶希铭两手一拍:“哎!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这事才出来喝酒的呢。”
“我不在乎抚养权在谁那。”
确实,他根本不在乎抚养权的事,因为孩子不管跟了谁,他都会让姜窈留在身边。和他一起照顾孩子。
“也对,只要她回来了,你什么都好了,那你今天出来……也是因为她?”
叶希铭撇撇嘴,他认识席胤骞这么多年,就看过他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控过,那就是他的前妻,姜窈。
席胤骞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夜猫老板拿起报纸一瞧,乐了。
“这女人还真是厉害,为了争抚养权,一个人单枪匹马都敢跟你们席氏打官司。”
一句话,似乎点醒了他什么。
到了现在,孩子,似乎是他们之间唯一的链接。若是让姜窈真的打赢了官司,是不是也代表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联系了。
想起姜窈今日的态度,他蹙起眉心。
“我先走了,改日再约。”
他转身扬长而去,留下叶希铭和夜猫老板面面相觑。
清晨,席家花园里鸟语花香。
欧阳彤正在给她精心养的花花草草浇水,身后突然传来异动。
她浇花的手顿了顿,头也不回道:“回来啦。”
“我再不回来,恐怕您都把官司打赢了吧。”席胤骞淡淡道。
欧阳彤有些不自然的放下喷水壶,慢慢转身,扯出一个微笑,小声嘀咕道:“妈妈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行了,从现在开始这事不用你插手了。”
“那怎么行!”欧阳彤急切道:“官司已经打了一半了!”
席胤骞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剩下的,交给我。”
“什么……?”
欧阳彤以为他儿子是在怪她擅做主张争孩子的抚养权,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不仅不怪自己,反而一下子想通了。
别墅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床上的人动了动,揉了揉眼睛,慢慢睁开。
昨夜,姜窈本想离开这里,无奈脚扭伤的有点严重,大晚上的也不方便出门。加上她又累极,于是匆匆洗了个澡就睡了。
这一觉很长,看了看钟表,已经到了临近中午。
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姜窈抬头,就见席胤骞站在门口。
他淡淡的道了声:“早。”
“嗯。”
她垂下眼眸,明显的敷衍。
“既然醒了,就起来吃早饭吧。”他吩咐道。
姜窈依然没有动:“我没胃口,等会儿我去医院看孩子,不用管我。”
“孩子很好,既然不吃,就跟我去一趟法院吧。”
“去法院干嘛?”
她立刻升起防备心,法院这个词似乎已经成为了她脑中的敏感词汇。
席胤骞冷笑一声,果然,只有孩子的事会让她有一丝波澜,
“去了你就知道了。”
扔下这句话,他变离开房间。
姜窈愣了愣,最终还是穿衣起床,她心口慌慌的,隐约觉得没什么好事情。可是只要是关于孩子,她总要去看看。
今天席胤骞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叫了司机过来。
他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昨日出差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去城南找姜窈,接着又是深夜买醉,正常人的体能都会吃不消。
而这些,都是姜窈不知道的。
姜窈只看到他靠在车上闭目养神的样子,张了张嘴,想问他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可是想到孩子的事,她又把话收了回去……
就这样,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到了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