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甚至都不恨你

　　欧奕的手在莫澄眼前晃了晃：“我有这么帅吗？碰你一下你就呆若木鸡的？”

　　他突然停了下，狐疑地瞅着莫澄：“我记得许洛辰说你不喜欢让成年男人碰是吧？你现在不会是，在嫌我吧？”

　　莫澄岔开话题：“说工作。”

　　她点点桌面：“我已经跟公关部的同事都打好招呼了，他们会全力配合你。我希望，你尽快消除这件事带来的影响。”

　　她又顿了顿：“罪爱是我近年来很满意的作品，我希望它得到应有的市场回响。”

　　欧奕点点头，清朗的眉眼间意气飞扬：“放心，我会让它迅速打开市场。”

　　莫澄点了点头：“去忙吧。”

　　欧奕点头，转身而去。

　　走到门口时，欧奕突然回身，状若不经意地说：“你是不是有把礼物放进保险箱的习惯？那把我给你的香皂也放进去吧，就放在那半块橡皮旁边。”

　　莫澄正在翻阅最近的设计灵感，头都不抬，回了一句：“你是不是太自来熟了一点。”

　　欧奕清越地笑，吹着口哨走人，莫澄抬头怔了一下。

　　他吹得是一支老曲子，听得莫澄一时往事如潮，直往脑海涌去。

　　她使劲摇头。

　　往事一直是她的禁区，平时是不愿回忆的。

　　她狐疑地看看欧奕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过了一会儿，莫澄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向外走去。

　　今天是许洛辰为“罪爱”拍宣传照的日子。

　　她怕许洛辰情绪不对，拍不出她要的效果，所以必须到现场看看。

　　早高峰的时段，路上堵车严重。

　　莫澄到的时候，许洛辰早已经到了。

　　他穿着合体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有旧时代老派绅士的味道。

　　除了他的眼睛发红，一看就彻夜未眠。

　　棚里放着许洛辰最新专辑，他没注意到莫澄在门口站着，反复酝酿情绪，却一直没法进入状态，越来越急躁。

　　摄影师的助理站在门口，背对着莫澄打电话：“对，就是那个劈腿的许洛辰，现在我们给他拍片呢！对对，被他劈腿那是顶级调香师莫澄......”

　　她正说得开心，不防莫澄在后面拍拍她肩膀：“去把音乐换成爵士。”

　　助理一回头，看到莫澄，吓得眼睛瞪溜圆。

　　莫澄仿佛没听到她刚才说了什么，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许洛辰对爵士有超常的敏感，音乐换成爵士他可能会快速进入状态。”

　　助理一溜烟地跑到电脑前切换音乐，很快，音乐变成了爵士。

　　略带忧郁的音符从音响里飘出，许洛辰睁开了眼睛，眼神定了下来。

　　他相貌俊美，此刻带上了旧时代独有的气质。

　　他背后是一副旧式月份牌，已经发黄，上面的美人拿着一盒香膏，巧笑嫣然。

　　现场的女孩们已经忍不住惊叹许洛辰的颜值和复古气质。

　　只有莫澄无意识地摇头。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不是“罪爱”想要表达的。

　　她想了想，还是叫出了声：“洛辰。”

　　许洛辰听到莫澄声音，顿了一下，慢慢转过头，看到莫澄，目中泛起薄怒：“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状态不好，耽误片子拍摄。”莫澄一本正经地说。

　　许洛辰怒意明显些许：“我为很多产品代言过，我很专业。”

　　“可你现在的表现方式不是我想要的。”莫澄轻轻摇头：“我看不出罪爱的主题来。”

　　“你可以叫昨天那个人来拍摄。”许洛辰冷冷地说：“我看他长了张标准的奶狗相。”

　　“他没有你的影响力，而且你跟我们是签了合约的，我们不想支付违约金。”莫澄就事论事，不带一丝感情。

　　“你可真够冷静。”许洛辰面上泛起怒意，眼神冷冷扫过莫澄：“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状态。”

　　莫澄点头，退到边上。

　　许洛辰怕激，想必这样他的状态能改一改。

　　果然，许洛辰立刻就变了。

　　他的面部表情克制冷漠，可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怒火，甚至有些疯狂。

　　看向镜头的他，让人觉得危险，仿佛有火焰在他身后，这把火能轻易把他和他注视的人燃烧殆尽。

　　莫澄满意地点头。摄影师也高兴地吹了声口哨，被许洛辰的表现力带得工作热情高涨。

　　这次大片完成得很快，许洛辰的状态完全符合莫澄设计这款香水时的一切想象。

　　拍完以后，莫澄走到许洛辰：“谢谢你，你完美表达了罪爱这个概念。”

　　许洛辰看着她公事公办、认真的脸，看了许久，怒火从眼中褪去。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恨我啊莫澄。”

　　莫澄点点头：“我真的不恨你。”

　　她思索片刻，偏着头问：“那句网络金句怎么说的来着？因为什么，所以什么？”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许洛辰苦笑。

　　“对。”莫澄点头：“虽然矫情，但挺应景。”

　　她顿了顿：“我知道跟一个无法肢体接触的人谈恋爱的困难程度，可以说是地狱模式。”

　　许洛辰低下头，用手狠狠抹了把脸：“你的冷静，把我昨天的举动衬得很傻。”

　　他重新抬起头，拍拍莫澄的肩膀，不期然地看到莫澄皱紧的眉，又苦笑着收回手：“你心里真的是没有我的。我不该不把自己当外人。以后我会把你当合作对象看待。”

　　莫澄欣慰地舒口气：“前两句都太偏激了，但你能调整心态还是好的。”

　　许洛辰抬腿往外走：“修片选片的事一会儿再说吧，我还没吃早饭。”

　　他犹豫片刻，还是问道：“要不一起？去你爱吃那家小笼包？”

　　莫澄想想自己也饿着肚子，便点点头，跟在许洛辰身后，走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留下背后一堆人面面相觑，莫澄一点都不像刚经历过劈腿事件，冷静得像是一台机器。

　　楼上在激烈讨论莫澄，而莫澄已经和许洛辰走到了他的车旁边。

　　他们正要上车，停车场立柱后面，一个怯怯的声音叫道：“洛辰哥？”

　　伴着声音，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形粽子从立柱后面走出来。

　　要不是声音太过熟悉，光靠她的打扮，莫澄是打死都看不出来，这是她的前助理：朱竺。

　　莫澄看看许洛辰，自觉地往后退去，想把地方腾出来，让这对绯闻男女主说点私房话。

　　许洛辰却阻止莫澄：“你不用退，我说了，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他又对朱竺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跟踪我？”

　　朱竺摘了墨镜，委屈地看着许洛辰：“我毕竟曾经是莫姐的助理，知道罪爱宣传大片的拍摄时间地点不奇怪啊。”

　　她小心地看了看莫澄，尴尬地打声招呼：“莫姐，你也在啊。”

　　莫澄摆了摆手：“你们说你们的，我先走。”

　　“不用走。”许洛辰又阻止了她：“我们真的没什么。”

　　朱竺脸涨红了，她看看许洛辰那一脸的不耐烦，左思右想，最终咬了咬唇：“我们的绯闻今天持续在发酵，我的亲戚朋友现在都知道了，我都见不了人了。”

　　她偷偷瞄了莫澄一眼，嗫嚅地说道：“我，我怀疑，是有人在背后炒作这件事。”

　　“你的有人，指的是谁？”莫澄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