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置物柜,她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新的床品和枕头,真是够了,这男人不会连一床换洗的床品都没有吧!
他家的三间客房是摆着看的吗?
还是他打定了主意逼她同床共枕?
禽兽!
泄气地一屁股坐到床上,她抿紧唇,静默了许久。
算了,就睡一晚,反正他也没在,明天她就去买一套新的床被,另外……
视线对上暗沉的窗帘,她唇角轻佻,既然要住上一段时间,那么,她就对这些死气沉沉的东西不客气了。
洗漱完之后,忙活了一天的她早已疲累不堪,一头栽进被褥里,灰色的枕头上有着淡淡的薄荷香,清爽沁鼻,她拢紧被子,鼻尖轻嗅,竟觉得薄荷味之间还掺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熟悉气味,不难闻,甚至让人格外安心,闭上眼,梦境沉浮,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晚,她睡的出奇舒坦,醒了个大早。
今天下午没有班,上午一下班她直接绕去商场买了新的被褥以及一大摞新的窗帘,亲自上阵,一个个房间地换下来。
一忙完漆黑的天幕已经如墨染,涂上清冷的星星点点。
仰躺在灰色的被褥里,惬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清爽的淡绿色配上白色暗花薄纱,特别养眼,也不张扬。
她翻了个身,视线定在地上一大袋还没来得及铺上的床品,懊恼地低吟一声。
搞了一下午的窗帘,爬上爬下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十分钟,就允许她眯十分钟吧,十分钟后她就去铺床,绝对不睡这男人的床了。
几乎念头才刚飘过脑海,下一秒她已经睡的不省人事了。
回来这么多天,慕微凉头一次梦到那晚的场景,缥缈、迷醉、沉沦,酥酥麻麻的触感从脖颈间蔓延,凶猛迅速地点燃她沉寂的火苗。
她轻哼了一声,星眸半阖,只零星看到精致的吊灯泛着细碎的暖光,熠熠生辉,迷了她的眼。
全身沉沉地扎在被褥里,绵软无力,酥酥麻麻地动弹不得……
动弹不得!
她陡然睁大了眼,侧目一看,真的是动弹不得,因为有人紧紧扣着她的手。
她瞠目结舌,猛地扭回头,高大的男人俯在她身上,壮硕的身躯正挡着头顶上的灯光,让一时迷眼的她看不清面庞。
她错愕地眨眨眼,视线渐渐明朗,入眼了一张噙着痞笑的熟悉俊脸。
伯源翻身到一侧,单手掬着脑袋瞅着她,明朗的笑意盈上眉梢,“嗨,又见面了。”
慕微凉一脸懵逼,完全没反应上来,还是他凑上来,温情满溢地吻了一口她的额头才惊醒过来。
她反应过大地往后一弹,后脑勺差点就撞上床头柜,还是伯源眼疾手快,单手挡住了她的后脑勺,顺势揽了回来。
“我有这么可怕?”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连声音都变尖了。
伯源无辜地耸耸肩,“我为什么不能在自己家里?”
“你家?”她微楞,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上来,“你就是伯家太子爷伯源?”
“嗯哼!”
“所以,一开始你就打定主意要玩弄我?”她眯起眼,语气充满危险。
伯源眨眨眼,挠了挠眉心,似笑非笑地回道,“你可以把玩弄去掉。”
“你混蛋!”慕微凉气急败坏的发出大招,狠狠一巴掌就呼了上去。
伯源硬生生给挨了,挨的响亮,响的连肇事者慕微凉自己都楞了。
“你傻啊,不会躲啊。”
“我躲了,老婆就没了。”
“胡说八道什么,谁是你老婆!”她天生脸皮子薄,也没有碰上这么能侃的男人,两句话就红了脸。
“嗯,谁睡在我床上谁就是。”
她一把推开他,气呼呼地爬下床。
“嗯,谁站在我房间谁就是。”
慕微凉怒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往门口走出。
“嗯,谁住在我家谁就是。”他连头也没回,保持着掬着脑袋的姿势,一只手轻抚着她睡过还留有余温的位置。
“你……”生平第一次,她被气的差点怒火攻心,逼红了眼眶。
耍计联系上她爸妈的是他,诱、惑她父母怂恿她嫁给他的也是他,就是被逼和他同居也是他玩的一手好把戏,现在反倒将她一军,明知她已经没有后路。
伯源见没了声响,翻了个身,从床另一头下来,看着僵持地站在门边,小拳头捏的紧紧的,垂着脑袋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