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河有些惊诧的看向身旁果断出手的小妮子,不觉一愣。
“大姑娘唔。”金相容身旁的婢子月儿刚想要呼救,金子卿便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金子卿蹲在原地,作势便要跳下水去救人:“来人啊,快来人,三妹妹掉进水里了!”
一旁心思聪颖,眼明手快的星阑立刻会了意,一把便抓住了金子卿的手,跟着她一起大喊:“大姑娘您别慌,您可不会水啊!快来人,救命啊!”
二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引来了刚从松鹤居里出来的二夫人苏媚和四夫人沈清秋的注意。
沈清秋见金相容落水,立刻便慌了起来。
“快!都快去救人!”
金家里的婢子家丁得了命令,纷纷跳进水里去捞金相容。
而金子卿趁乱松开了已经六神无主的金相容的婢子月儿。
松鹤居前头的池子水深,现在又已经到了秋季,金相容先是被金子卿一吓,再是被凉水那么一激,捞出来的时候已是魂不守舍,不知所云了。
金相容的婢子月儿刚想指认金子卿,便被她左右开弓狠狠地甩了两个巴掌。
金子卿厉声喝道:“混账!你是怎么照顾三姑娘的?明知道池子水深天气凉了还让她往池子边上走!万一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觉得,自己能担待得起?幸好今天大家都在,三姑娘得以捡回一命,否则你就是十条命也死不完!连照顾自家姑娘这些事都做不好,你说金家留你何用!”
不仅月儿懵了,连金相容也懵了。
现场里来的所有人都没有看见金子卿把她推下水,却只看到金子卿大声的呼救。
月儿丧失了话语权的先机,她现在还能说什么呢?难不成要红口白牙的‘诬陷’到金子卿的头上去?
金子卿是主子她是仆,谁轻谁重,大家都拎得清。
金相容只顾着哭着摇头,枕在沈清秋的怀里。沈清秋只当她是无力说话。
沈清秋皱眉,问:“到底怎么回事?”
金相容张了张口刚想说话,星阑却也十分激灵,稳下心神适时地站出来,低眉顺眼的道:“回四夫人,刚刚四姑娘说要喂池子里二夫人新买回来的锦鲤。奴婢随大姑娘和铮王殿下路过时,看到三姑娘站位危险,觉得不妥,可月儿却只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不管不顾。还不待大姑娘近前提醒,三姑娘就落水了。”
金子卿星阑主仆二人一场大戏唱得默契十足,加上月儿没来及否认,倒让沈清秋想开罪金子卿都不得。
星阑一脚再踢在月儿身上,骂道:“大胆贱婢,还不快向三姑娘谢罪!”
“不是我……不是我……”月儿哪里遇见过这样的阵仗,人当即便被吓傻了。
月儿跪在地上,语无伦次不住地否认:“不是我不管三姑娘的……是大姑娘推三姑娘下水,奴婢来不及管的……”
“你可说我有什么理由去推三妹妹?”
金相容和金明珠打压金子卿从不放在明面上,如此一质问,倒是让她哑口无言了。
“要我说,这事儿也都怪沈妹妹你平常管家时太不严谨。这池子边当初就没修缮好,可怜先是滑了大姑娘,再是滑了三姑娘。不过幸好两个人都是小孩子,身子骨没那么弱。可若是哪天滑倒了老太太,这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苏媚趁机落井下石,在这场大戏里头和稀泥。
“真不是三姑娘自己个儿掉下去的……是大姑娘推的……”
“闭嘴!都到现在了你还想污蔑人?真是反了天了,来人,还不快把这胡言乱语、护主不利的东西拖下去打死!”苏媚一心只想着借此机会夺沈清秋的管钱之权,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金相容面露不甘之色,抬眸幽怨的看了眼萧楚河。
金子卿推她下水时,全程除了她的贴身婢子月儿看见了以外,只剩下萧楚河。
可这个人,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袒护金子卿,不由让她心中的嫉恨越发的严重起来。
见月儿被人拖走,金相容自知这件事情怎么也赖不到金子卿头上了,遂只得拉拉沈清秋的袖子,低声道:“娘,我冷……”
“走,我们先回去!”
沈清秋爱女心切,立刻便扶着自家女儿回了院子。
苏媚虽然有心夺权,但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阻拦沈清秋离开,遂只得咽下这么一口气。
她回眸瞥了一眼金子卿,刚刚的她处事狠辣,半点也没有犹豫,倒是和之前天差地别。
金子卿她莫不是掉了次水把脑子给摔坏了?
见金相容被人带走,金子卿看向身旁的萧楚河:“这便是我的处事方式。”直接动手,毫不留情。
“金家是我的战场,我有自己的战斗方式。所以,铮王殿下您不论是好心还是其他,都请您不要打扰我的战斗。”
沈清秋抱着金相容回到秋萍居后,金相容便是立刻抓住了沈清秋的袖角:“娘!那个金子卿莫不是掉进水里,死过一次后,变成了厉鬼?她当时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就是她推我下水的,您说她是不是想要把我们全都害死?!”
“什么厉鬼索命,她若真想报复也应该报复金明珠去!投湖自尽的点子可是当初金明珠出给她的!”沈清秋心中烦闷,“不过,当时真的是金子卿推的你?”
“是她,就是她!可恨当时只有月儿在,没有其他人能够指正……”金相容咬牙,本在气恼却突然惊醒,“铮王殿下!刚刚铮王殿下也在那里,铮王殿下不是出了名的公正严明吗?”
沈清秋道:“但铮王并未出面,说明他不想招惹上这后宅里的是非。不论谁对谁错,此事他都不会做出判断。”
金相容神色狠厉:“女儿这是着了金子卿的道儿了。害得我在铮王面前出丑……母亲,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金相容双拳紧握,眉眼里尽是不屑,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金子卿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
那厢,萧楚河正站在池子边,想着刚刚金子卿的模样。
‘其实我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我们都不愿意当猎物。我们都想要做猛兽。’
‘你想要如何当猛兽?’
‘自然是精准出击,撕裂对手的喉咙。’
‘金家是我的战场,我有自己的战斗方式。所以,铮王殿下您不论是好心还是其他,都请您不要打扰我的战斗。’
被众人称作草包的金子卿,其实医术精湛,心思谨慎,锋利骄傲,她懂得野兽法则,利欲熏心不择手段……这样的她,就好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璀璨长刀!
“呵。”萧楚河扬唇,突然的,他对金子卿充满了兴致。
金子卿挑眉,却是温声:“祖母嘱托子卿要照顾好殿下,殿下既然受惊,那子卿便带殿下出府吧。”
说完,金子卿已经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来。
金子卿需要一个理由从府内离开,她要出门去,救回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