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袭上她的脸颊,叶桑连动都没动,甚至是懒得动弹一下。
许氏看着她要死不活的模样,气得浑身发颤:“叶桑,我问你话,你听见了没有!”
叶桑只是轻轻地抬着眼瞧她,那双细长的柳叶眼低垂,蒙着一层看不穿的雾水,声调没有起伏:“说什么?说我水性杨花勾搭你儿子?还是说你儿子被捅了一刀,活不久了?”
就在许氏更加恼火的时候,她又补上了一句:“这些我都承认,你要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过……”
叶桑的声音一顿,她想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强调了一句:“不过,你不能打死我。”
她的声线很干净,但是她说的很认真很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个事实。
而这个事实,听在所有人的耳朵里,由外的刺耳。
因为她现在可是老将军预定的儿媳妇儿。
后面一句话叶桑并没有说出来,但许氏如何不清凤。
见她想要说的话,都被叶桑这个死丫头说了,并且还在威胁她,许氏显得有些恼羞成怒,原本精妆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这些年,除了刚进门那会儿,她无时无刻地不想叶桑死,奈何叶老爷估计颜面,她也只能暗地里动手,却还是收拾不了她。
等到叶桑长大了,就越加的不好对付,越长大,叶桑就越小心,越小心,就越难以对付,说愚钝也好,说怕死也好,叶桑表现地太逆来顺受,可就算如何折腾,她就是死不了。
久而久之,加上如今她在叶家掌权,无人能敌,许氏便觉得也对她少了几分心思,只是任由自己的孩子去欺负,置之不理。
可是没有想到,这么些年,叶桑的性子已经被磨得连角都不剩,愈加的没脸没皮了。
要是叶桑知道许氏在心里怎么想她,一定会冷哼一声,连命都要没了,要脸皮何用?
见叶桑竟然如此坦然,许氏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只能气急败坏地指着她,喝道:“你勾搭兄长,伤害其身,我要是不惩治你,调好性子,若是往后你嫁进将军府,败坏了我们叶家的声誉,该如何是好?”
许氏曾经是叶项伯在外偷养的,甚至连妾都不算,如今,咸鱼翻身,自然对自己的名声是很看重的,所以对付叶桑,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也是大义凛然的模样。
她自然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打死她,毕竟叶桑再如何,已经是将军府定下的人。
勾搭兄长?
伤害其身?
声誉?叶家有声誉这东西吗?暴发户的虚伪造作他们倒是一样也不缺。
她一想就知道是许氏刻意安排的,要不然,平日里不愿踏足小桔园半步,今天一个两个的就愿意来小桔园赏雪来了?
闻言,叶桑那双柳叶眼蒙着一层水雾,脸上的剧痛一阵一阵的,却是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瓣,没有敢吭声。
因为她知道,多吭一句,掌嘴的力道便会更狠。
“啪啪啪——”玉扁子拍打脸的声音在一片白雪中清脆又悦耳。
从头到尾,叶桑硬是硬着脾气没有让自己吭上一声。
也不知道是因为叶桑表现地太过于无趣,还是因为她甚至连反抗都没有,许氏看着,只觉得一阵不畅快,她哆嗦着身子,竟然忽然觉得自己打她都是对自己的一番侮辱。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年来,叶桑练得了这般性子。
本来她是想要看看叶桑的贞洁受辱,这般,到时候说不定能让叶锦瑶代嫁什么的,虽然是痴想,但也总想试试,可惜,如今变成这番,再加上叶桑现在特殊的身份,她如今想要整治叶桑的心思都没有了。
心念自家儿子的伤势,折腾了叶桑数下,她也就带着人离开了。
一场闹剧就如此稀里糊涂地结束。
呵,还真是闹剧啊。
身后,叶桑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去,平静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打湿了毛巾,按在自己被打肿的脸颊上,那一阵一阵刺痛刺痛疼得她眼泪噼里啪啦地流了下来。
她也没有忍,只是稀稀拉拉地哭着,还带着几分委屈。
等人全走了,小白狗又跑回到了她身边,舔着她的鞋尖安慰她,使的她越发地觉得自己委屈了。
“真疼啊……”她摸着自己的脸颊,只觉得那种痛意仿佛能够钻入心尖一般,她纳纳地摸着自己跳动的心口,感受着期间的起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她忽然轻声地地说了一句:“能感觉到疼,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