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渐的嘴角抽了抽,这女人的厚脸皮是什么时候锻炼出来的?
他整个人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脸上笑的僵硬,别人却也不能说什么。王爷都亲自演戏了……
流言蜚语总是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蔓延,京城人口中的王爷王妃便纷纷成了——他们恩爱有加,佳偶天成,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饭桌上安承君闭着眼睛给萧以渐夹菜,瞬间看到了萧以渐脸色变了。
她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不能吃?”
萧以渐不应声,老将军,夫人走在,夫人打断了他们的话,“君儿这孩子呀,从小没教她怎么给夫君搭配衣服,你看现在,这鸭屎绿配尿黄,绝了!”
安承君差点把自己吃进去的东西喷出来,“娘,自从嫁给王爷之后我的品味就越来越差了!”
萧以渐眼皮都没抬,“时间久了,我受到了影响。”
“那你怎么没把我也影响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
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看着你们这么恩爱我就放心了!快点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出来!”
安承君咽了一口口水,“娘,刘嘉玲和李嘉欣都不急,我们急什么?”
她想说的是,萧以渐生不逢时,要不然真少了一个奥斯卡影帝!
老夫人也不追究安承君嘴里出来的奇怪的人是谁,“两人加起来都快五十岁了!再晚生不出孩子了!”
萧以渐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安承君心想,这下戏演过了……
她急忙回答,“是是是!”
老将军是将所有的细节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女儿是真的长大了。
暮色四合回王府的时候,安承君坐在马车里还想着如何捣鼓个理由离开去看看高驰怎么样了,没想到萧以渐先开口了。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王妃是个这么善变的人物,父母都可以欺骗还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呢?”
话里的讽刺,嘲笑,挖苦安承君听的清清楚楚,她很想回萧以渐一句,你都这么虚伪了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手藏在衣袖里紧紧握着,指甲都快镶进了肉里,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视死如归地开口道:“王爷认为眼见为实,那么我无话可说。”
辩解了别人不信,她为何要干那么徒劳的事情?
“下不为例!”
萧以渐不再看安承君一眼,烦躁地只想回王府的路短一点再短一点。
安承君却突然猛的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都接近扭曲了,艰难地开口,“王爷,让车夫停一下马车,我想我是吃坏了,要解决一下,你先回吧!”
萧以渐及时喊了一句,“停车!”
原本要问安承君状况的所有话都因为安承君猴急的样子全部压进了喉咙里。
安承君跑出一段距离之后才才深呼吸几口气,萧以渐不会那么好心等自己,所以走是必然的。
人有时候的判断是绝对性错误的,车夫犹豫地问了萧以渐一句,“王爷,要不要先行回王府?”
“再等等。”
这一等便等到了天黑,萧以渐意识到中了这个女人的计,一拳砸在了马车的车窗上,“回府!”
他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问:“王妃回来了没?”
姜婉一直在外面等着,看见萧以渐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赶紧迎上去。
在听到萧以渐关心安承君的话之后,眼睛闪过一抹不悦,听见下人回答道:“没有。”
萧以渐看到姜婉怒气消了大半,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道:“王妃回来不要同行!通报我!”
“是!”
姜婉小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萧以渐,“王爷,婉儿的脸今天一直感觉隐隐的疼。”
萧以渐的手僵了片刻,“去请大夫来!”
铃铛则是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两个人的视线。
“婉儿,要对自己有信心,天下大夫多的是,我一定要医好你的脸!”
此刻的萧以渐脸上挂满了一个沉浸在爱情里男人独有的温柔,全部倾尽在一个人身上,够了。
“婉儿相信王爷。”
请来的是宫里的御医,姜婉心里偷偷高兴了一把,在外人看来,她就是萧以渐的心头肉呢!
大夫诊治了一番之后深深地摇头,“王爷,恕老夫直言,夫人的病情在持续恶化。外面溃烂的部分已经加深了许多,得加快速度查清楚是什么毒,找到药方,对症下药。”
萧以渐手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捏着茶杯一下子摔到了地上,瓷杯的渣子四下飞散,“庸医!”
大夫吓得连忙下跪,“王爷,老夫是行医这么多年,头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毒,还请王爷责罚。”
“滚!”
姜婉听到大夫所说的话时,原本清亮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她不过是想要一份纯粹简单的爱情,不希望一直低于人下,有错吗?
大夫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王府,萧以渐坐在床边握着姜婉冰凉的手,“婉儿,别怕,我们再请别的大夫。”
说着她轻轻擦了姜婉眼角挂着的泪珠,心里揪的疼。
安承君哼着小调到王府门前,确被侍卫拦住了。
她拿出腰牌,强调了两次,自己就是货真价实的王妃,侍卫都好像耳朵聋了,在看一个小丑一般看着她唱独角戏。
心里有点不舒服,要想对付人来点光明磊落的啊!
“大哥,不让我回王府至少通报一声啊!”
她苦口婆心真想急着冲进去朝着萧以渐的脸就是一拳呐!
侍卫面无表情,“王爷已经下了命令,不让王妃进府。”
安承君跺脚,是吧,你们王爷放个屁你都觉得是香的!
脑筋活生生地不会转弯啊!
她想了片刻便朝着一旁的小道过去,走了许久才发现墙比较矮一点的,连通着后院。
她特意拿了几块石头进去,偷偷摸摸地朝着前院过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躲在大门后面,蓄积力量,狠狠地将石头扔出去砸到了侍卫的脚之后便撒丫子就跑。
于是整个王府都乱了……
在找那个神秘人。
锦瑟比安承君早回府一些,看见自家小姐这么晚回来,扑上去就冲到了怀里,“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快撑不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派人来请你,我说你已经休息了。”
才说着门外就传来了嘹亮的声音,“王爷驾到!”
安承君心里鄙夷,摆这么大阵势给谁看啊!
锦瑟急忙扶身子,萧以渐看着安承君,“不是说在休息吗?怎么起来打算干嘛去?”
安承君看起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死活找不出来破绽,“睡多了,晚上出来散散步也是挺好的。”
不愠不闹,正好抬起头,天空的那轮明月,夜空万里都被撒了一层银色的光芒。
尤其是在月光下,原本安承君淡淡的薄荷绿的裙子这会儿越发的朦胧,萧以渐竟痴了一眼。
“什么时候回来的?”萧以渐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声音冷冽,没有任何情绪。
“回来都一个多时辰了,忘了和王爷说,我迷路了,等找到原来的位置时,哪里还有你的影子!”
萧以渐别开视线不再看安承君那无辜的眼神,搞得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哦?这么说是怪我了?”
“不敢!”
安承君仔细扫了眼萧以渐的装扮,他的发丝有些凌乱,难不成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爷这么晚来这里是所为何事?”
既然萧以渐不打算说出自己的目的,那么她只能稍微主动一些了。
“看看你是回来了还是死在了外面,结果你一直在睡觉!”
他冷哼了一声,表示明显不相信安承君的鬼话。
“谢谢王爷关心。”
萧以渐愣了一下,这个女人倒是有长进了,一天一个样。
昨日还嚣张跋扈的差点骑到他头上,今天吃错药了?
“你这儿有没有紫罗兰,我抱一盆回去。”他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不过上次摔碎的紫罗兰他就不计较了。
“啊?”
萧以渐别开视线,稍微侧着身子,“我来是想提醒你记得把酒送到琉璃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听清楚了!”
安承君璀璨地笑了笑,“王爷见笑了,我最近耳朵不好使,烦请王爷再重复一次。”
萧以渐是真的对眼前的女人刮目相看,他说过的话从来不说第二次。
但是一想到姜婉因为脸的事情不开心,他就眉头紧锁。
“你这儿有没有紫罗兰送我一盆。”
“原来王爷是为了妹妹的花而来啊?有是有,不过有毒。”她说有毒那两个字的时候,发音特别轻。
就好像在戏弄萧以渐一样,萧以渐却在安承君的眼睛里琢磨不出来别的意思。
“我警告你,你别耍手段!”
安承君心想,我是和有智商的人玩手段,就姜婉的智商啊,不配!
她不屑于耍手段,却要把事情做的明目张胆!
“王爷就不要心急了,酿酒是一个过程,同样种花也是,给我三天,我美酒和花同时送到琉璃阁。”
安承君稍微向后倒退了两步,穿着的鞋子太薄,而且站在这些小石子的路上,考验她啊!
萧以渐转身看了眼安承君,月光照耀她整个人,脸上也明亮的不像话,他烦躁地丢了三个字“我等你”之后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