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但沈寞南的那一下推搡,让我失去了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子。
那一刻,骨肉被强行从身体里剥离的痛楚,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刚得知孩子的到来便转瞬失去的现实,更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沈寞南愧疚不已,几乎寸步不离陪在病床边,悉心照顾身心受创的我。
这天临近中午,我突然很想吃顺记粥铺的咸鸡粥,沈寞南毫不犹豫地中断了视频会议,亲自开车去相隔两条街的顺记买粥。
我则靠坐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用手机上网浏览新闻。
沈寞南离开还不到三分钟,莫莉莉就不请自来。
“你没弄掉我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反而流掉了,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她嘲讽地说。
我滑动手机屏幕,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新闻,不看她,也没有接她的话。
“我怀的可是沈寞南的长子,沈家的长孙。你亲眼看见的,沈寞南的妈妈有多紧张我肚子里的孩子,沈寞南也不顾你的反对,坚决要我生下他。再看看你自己,连孩子都保不住,凭什么跟我争?”莫莉莉边说边骄傲地挺了挺肚子。
“我劝你早点让出沈家少夫人的位子,趁着自己还年轻漂亮,就算找不到像沈寞南这么好的男人,要找个男人娶你,不是难事。”
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莫莉莉进来之后,喋喋不休说了半天,可实际上才刚过了两分钟。
正考虑要不要按下床头呼叫铃,叫护士来赶走莫莉莉,她却先恼了,声音拔高了不少。
“李然,你根本就不爱沈寞南,再继续霸占着他不肯离婚,可不要怪我揭穿你的真面目。沈、寂、北!”
最后那三个字,莫莉莉故意一字一顿,咬字极其清晰,我想装作没听见都不可能。
如她所愿,我抬起了头。
“你没想到,我会知道吧。”她捋了一下额头上的刘海,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时,从门外的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为了减少干扰,让我安心休养,沈寞南特意选了走廊尽头最安静的病房。除了医生、护士和家人,这边极少有外人过来。
按照路程和等候的时间推算,来的人不可能是沈寞南。
莫莉莉也听见了脚步声,笑容一收,就在病房的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跪了下去。
病房的地板是瓷砖的,膝盖与地面撞击时发出一下沉闷的声响。
看着莫莉莉龇牙咧嘴的样子,我都替她感到疼。
“李然,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莫莉莉再度戏精上线。
“这是怎么回事?”从外面进来三个人,走在前头的中年男人惊讶发问。
他是我的父亲——李彦安。
在这之前,我的父母去了欧洲度假,庆祝结婚二十五周年。
接到沈寞南的电话,得知我意外流产后,他们提前结束行程,乘坐最早的航班赶回来。
一进病房,便看见一个孕妇跪在我的病床前,他们难免要感到吃惊和不解。
下一刻,爸爸认出了莫莉莉,“你不是阿然的大学同学吗,跪在地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