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给云溱擦完药,嘴里还在嘀咕那件事。
云溱无奈地摇摇头,想起林莺莺和那个孩子一起从马车上下来的场景。
她就是怀疑林莺莺跟房成海之间有暧昧不清的关系,她甚至猜想那孩子的身份不简单。可林莺莺为人谨慎,这么会堂而皇之地把孩子放到身边来呢。
“喵!”
一声猫叫,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小橘猫坐在她面前,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她。
云溱把它抱起来放在膝盖上,揉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毛球,你说那林莺莺究竟在搞什么鬼,她就这么断定晋王对她深信不疑,这种节骨眼上居然还带个孩子回来。”
橘猫趴下来翻了个身,露出白白的肚子。
云溱哭笑不得,伸手慢慢抚摸。
一旁收拾药箱的白桃还噘着嘴,嘀咕:“说得好听,见那孩子可怜才带回来的。可平时也不见得林侧妃施善,只怕是故意做出来给王爷看的,应该查查那孩子真正的来历才对!”
云溱动作顿了顿,孩子真正的来历……
既有怀疑,说不定其中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孩子……或许是个突破点。
再说说前阵子的那场风波,林莺莺安然无事回府之后,时常跟在林莺莺身边的小文不见了,如果林莺莺真的是清白的,那小文也不该受到她的责罚才对,可是却莫名其妙都人间蒸发,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最不敢想的,怕是已经……被杀灭口了。
晋王妃这几日有自个儿的事,云溱偶尔去陪她说说话,或出门走走。
这天从祥园出来,云溱在后花园里碰上了那天在大门口见到的小男孩。
云溱怀里的猫儿后腿一蹬跳到了地上,喵喵叫了两声。
小男孩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小心翼翼地靠近,问云溱:“这是你的猫儿吗?”
云溱点点头,向他微笑。
小男孩蹲下身看了一会儿猫儿,然后挥手跟猫儿再见。
“你去哪儿?”云溱叫住他,见他去的方向是怡园,又是问,“你想去找林侧妃?”
小男孩停下脚步,点点头:“可是这里地方太大了,我会迷路,我只知道是那座红瓦片的大院子。”
云溱将猫儿抱起来交给白桃,对小男孩说:“这里不是你能乱跑的地方,那里面的人也不是你能随便找的,要事先通报才行,否则就会被抓起来打手心。不过……如果你告诉我,你跟住在那里的漂亮娘娘,是什么关系以及她是怎么找到你的,我就派人过去通报,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小男孩警惕地望着她,摇摇头。
云溱挺直腰板,神情语气也随之严肃起来:“你现在的身份是王府的小厮,是下人!没有通报和传召,私闯别院是大罪,就连踏进这后花园也不行,看来总管家教你的规矩还不够。来人,把他给我送回去,让总管家好生看管。”
闻言,小男孩眼泪汪汪,居然大哭了起来:“我只是想让她送我回去,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云溱愣了愣,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低问:“我可以送你回去啊,你家在哪里?”
半个时辰后。
怡园。
“林侧妃,孩子不见了!”
嬷嬷慌慌张张跑进来,压低着声音着急说。
刚才她去总管家那边看孩子,谁知怎么也找不到。
林莺莺手指一抖,绣花针扎进手指:“什么!”
她捏着还没缝好的小布鞋,眼眶微微发红。然后发疯一样站起来往外冲。
嬷嬷连忙拉住她:“林侧妃你要冷静!如果你表现太过的话,会让人怀疑的。王爷好不容易答应收留那孩子,可不能又被祥园那边的人看出什么来!”
林莺莺急得快哭了:“那孩子呢?什么叫不见了?啊?”
嬷嬷说:“我们找遍了整个王府,都没有找到人,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林莺莺两腿发软,颤抖地坐在椅子上。
想到有人还在虎视眈眈,她咬牙下令:“一定要找到孩子,绝对不能让他落到别人手中!你马上派人去找,偷偷地找,就说是我的簪子丢了!”
嬷嬷点点头,马上按照吩咐安排下去。
林莺莺努力平静情绪,随后叫上丫鬟,往祥园走去。
怡园和祥园分在王府两侧,这一路上也越走越偏静。
林莺莺很少亲自来这儿,她嫌弃地拂去落在衣袖上的落叶,踏进院门。
晋王妃小憩刚醒,见了林莺莺,也不由惊讶。
林莺莺一声光辉艳丽,实在与这清冷之地格格不入。
而在进来后,她目光转动,毫无遮掩地打量着祥园每个角落。
“王妃姐姐进来身体可好?”
随后,她灿烂一笑,顾自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来。
晋王妃让丫鬟去泡茶准备点心,然后与她一道坐在树下,回答说:“与往常一样,劳你挂心。”
林莺莺面带微笑,开口道:“今日刚好有空,就来看望王妃姐姐。之前事情太多有所怠慢,还请王妃姐姐原谅。哎?对了,郡主呢?她现在不是最喜欢往你这儿跑吗。唉,自从郡主从阁楼上摔下来之后,就与我格外疏远,这件事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跟她解释,她一定还在怪我没能过去照顾她吧。”
拐弯抹角说了这么一通,无非是在询问云溱此时在哪儿。
晋王妃只是笑笑说:“那时你也染了风寒,不能出门,情有可原,芫儿她能理解。”
没能得到想要听的答案,林莺莺叹了口气:“可惜啊,郡主之后就再不跟我亲近了,一夜之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也越来越不辨是非。”
她一边说着,一边似笑非笑注视着晋王妃脸上的表情。
她的言下之意,暗指晋王妃蒙混了云溱的眼,在对云溱表达不满的同时也狠狠指桑骂槐了晋王妃。
而晋王妃只是神色暗了暗,很快又恢复原本淡然的笑意,将丫鬟送上来的茶点递给她。
林莺莺道谢拈指接过,放在碟子里,不再动一下。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许是打量够了,林莺莺起身告辞,云溱则在这时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