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潇暗自掂量了一下这位四皇子的本事后,开出了她的合作条件。第一,帮忙把锦娘弄出去,并安顿好她的后半生;第二,把自己安排进太医院学习中医。她别具一格的医术是自己在这个时空唯一能仰仗的砝码,她必须使之更为精进,才有资本去跟别人谈条件。第三,那三个诬告她的产婆,必须要严肃处理!
白煦想不到她的要求会如此简单,虽有些出乎预料,但仍是痛快地应允了,随即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便随口问道:“本王记得周管家的内人似乎叫你阿奴。那么你的本名是什么?”
阿奴?这是什么鬼名字,竟这么的奴性十足!
于静潇昂首挺胸,大声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启禀王爷,奴婢不叫阿奴。奴婢的名字是于静潇!”
白煦看着她极有魄力地喊出自己的名字,似乎在急于证明些什么,不由失笑,“那么好吧,于静潇,愿我们合作愉快!”
于静潇瞪着眼前笑得如同奸商的腹黑王爷,忽然觉得他的为人跟他的名字一点也不相符!心地既不洁白,为人更谈不上和煦!
~~~~~
于静潇走出刑宫的当天下午,便有一个小太监,到她暂且落脚的宫女院去请她。
“奴才小谭子,见过姑娘。四王爷让奴才来,请姑娘到刑宫去看一出好戏。”小太监笑得很是讨喜,恭敬的态度也相当让人舒服。
于静潇当即明白,这是白煦要处理那三个产婆,让自己跟着去瞧瞧。
这种报仇打脸的爽事,于静潇自然不能错过,她便欣然跟着去了。
刑宫的大门处,挤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于静潇行到近处,这才看到那三个产婆,正给人按在地上,两边还各站了一对手持刑棍的宫人。
小谭子笑着道:“姑娘,四王爷说了。您怎么解气,怎么来。四王爷猜,你当初受了棍刑,多半是气不过的,特意叫了六位行刑的宫人来,我们这一干人,都听您的吩咐。”
此时,那三个产婆也见到了于静潇,大约是心虚,又或是不忿,都故意不来看她。
于静潇抱着手臂,绕着她们三个慢慢走,故意大声道:“小谭子,姑娘我不懂这宫中的刑罚,你给说道说道吧?”
“是。这宫中的大小刑罚共三十六种。若说最长用的,还数这棍刑。这棍刑也是有说道的,共分三种打法:一是重打,那棍棍都是实打实的。五棍下去,便要见血;十棍下去,就是皮开肉绽;二十棍下去,双腿便是废了;三十棍过后,这人也就去了半条命了。第二种打法是轻打,讲究重起轻落,声音大,力度小,挨在身上也就是轻微有些疼。第三种打法是不重不轻的打,挨棍的人会疼,皮肉会肿,但不会见血,不会致残。”
于静潇听到这最后一种,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这么说,自己当初是受了这第三种棍刑?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放自己一马?
她这样想着,便不由去看那白煦派来的太监,小谭子。刚巧对方正向自己询问。
“姑娘您看,您想选那种打法对付这三个老刁奴?”
于静潇用食指摸摸下巴,“咱是实在人,那就来实打实的重打。当初她们害我挨了二十下,那给她们分一分,一人十板子吧。”
她话音未落,刚才还强做镇定的三个产婆再也憋不住了,开始求爷爷告奶奶地哭求。
其中,那个姓赵的产婆开口向于静潇求饶,“姑娘,姑娘!是老奴叫吐沫星子迷了心窍,争了姑娘的功,还害姑娘挨了罚!老奴知道错了,老奴给你磕头了!这十下重重的板子,老奴是当真受不起呀!”
另一个姓孙的产婆也哭着道:“姑娘,你都说了是平分,可这二十下板子,三个人分,怎么也分不到十下呀!”
“姑娘我数学不好,算不清楚!姑且就都四舍五入了,每人十下,多好。省得有的人挨多了,有的人挨少了!”于静潇在赵产婆面前站定了脚步,严词激烈,“你们当初口口声声诬蔑我时,可曾想到要手下留情。那样一番说辞,搁在皇上面前,分明是想要了我的命!现在才想起悔过,不嫌太晚了吗?”
“姑娘,姑娘,老奴错了,老奴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赵产婆匍匐着抓住于静潇的鞋子,声泪俱下地求她网开一面。
看着她们哭爹喊娘的怂样,于静潇很不厚道地暗爽,但仍觉余怒未消,便迈步后撤,抽回了自己的脚,“小谭子,还等什么呢?”
“是,姑娘。”小谭子躬身应了一声,随即将手中的拂尘一挥,“打,给我重重的打!”
宫人们手起杖落,棍子打在肉上的声音,伴着三个产婆杀猪一般的叫声,此起彼伏。
刑宫中,凑热闹的太监宫女们都不由吓得禁声,尤其是先前欺负过于静潇的几个,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果然如小谭子所说,不过五六棍下去,便已皮开肉绽,血液更是四处迸溅。
此时,那三个产婆都叫得不是动静了。于静潇闻着那刺鼻的血腥味,不由捂住鼻子,皱了眉头,她没有虐人的嗜好,出出气,也便得了。
“行了,住手吧。”
几个宫人当即停手,那三个产婆哼哼唧唧,已经狼狈得不成了人形。
小谭子笑着上前,“姑娘,你气消了吗?”
“是,气消了。”于静潇瞥了几眼躺在地上哼哼的三个,又转头望向小谭子,“回去替我谢谢你们王爷,不单是为了他替我出了这口恶气,还因为当初他让行刑的宫人对我手下留情。”
小谭子面上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于静潇这么快就联想到了这些。当初受了白煦命令,去吩咐宫人们棍下留手的正是他。
于静潇静静地望着对方微怔的神色,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不错,当时有理由,也有能力这么做的,除了白煦以外,还有谁呢?
忽然之间,她明白了白煦为什么会将自己丢在刑宫中,不闻不问一个月。若是他一开始便提出与自己合作,自己大抵也会同意的,只是不见得有这么诚心。
在刑宫中经历了人情冷暖,吃过苦受过罪后,她的境况便跌入了人生的低谷。这时,有人向你伸出橄榄枝,便如同雪中送炭,自是能换得你全心全意的回报。
白煦这么做,不过是要得到自己的忠诚。一种奴才对主子的绝对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