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便到了黄昏。
出宫途中,邱舒月到没有故意将邱卷云甩开,两人并肩走着,和来时明显不同的事,邱卷云双颊上泛着绯红。
见她这样,邱舒月乐见其成,甚至还有些对未来的期待。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紧接着便停了下来。
小鱼掀开车帘走了出去,斥责声响起,“何人?竟敢拦我家小姐的马车,可是不知死活!”
这声音又娇又怒,话语间透着稚嫩,实在没什么威严可谈。邱舒月微微揉眉,不知还需调教多久才能将小鱼这副傻乎乎的性子给调教过来。
另一道声音紧接着响起,“哟!哪里来的小娘子,生的可真是标志。”
“哈哈哈!”
“你!无赖!”小鱼气的声音又细又尖。
即便现在没有亲眼看见,但是邱舒月也能够想到那副场景,小鱼定是气的双颊绯红,眼神慌乱。
“姐姐,你是荣昌侯府的大小姐弱受出去那些人定然不敢胡来。”邱卷云突然道。
邱舒月似笑非笑的瞧着她,这话听着倒像是在奉承,若是稍微心性不稳,便会顺着其中的意思爬上去。
可是她到底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妹妹这话可别在外处说,免得旁人还以为我们荣昌侯府个个都是仗势欺人的主。”
“多谢姐姐教导,我定瑾记于心。”许是近日的突变让邱卷云收敛起自身的锋芒,竟有几分妥协的意味在其中。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反正邱舒月来者不拒。
眼看着外面小鱼已经挡不住了,邱舒月无奈只得自己出马。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挡本小姐的马车!”一声呵斥刚劲有力,叫外面喧哗的声音顿时止住。
邱卷云浑身一颤,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邱舒月,感觉很是陌生。
可邱舒月并未管她,黑着一张脸便掀开车帘出去,站在马车上硬是高了其他人一大截,本身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可那身气度却是凌驾在众人之上。
挡路的都是些纨绔子弟,整日在这长安城中为非作歹、狐假虎威,只要不得罪权贵就是想要如何便是如何。
今日见马车上没有挂官令,便以为是京中那户商贾的马车,想拦下逗弄一会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眨眼间,那马车里竟走了个绝色佳人。
当下心思活跃,为首的男子愣了一下,继而那双涣散的眸子里便透出色意,“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可否告诉爷,改明爷便去府上提亲。”
“哈哈哈!大哥说的有理。”周围随着的几个公子也跟着打趣。
若是寻常女子听闻此言估计会羞的话都不想说,可已经有过一世经历的邱舒月根本不会有如此反应。
邱舒月平静的瞧着他们几个,那眼里就仿佛是在看一群废物一般。周围聚集起来的人越来越多,虽说有人不认同,可并没有真正敢上前说话。
显然,这几位的名声在京城里定然是臭名远扬。
只可惜,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兴趣认识这样的人。
“大哥,那小娘子的眼神可真够冷静的,莫非是王公大臣之女,要不咱们还是赶紧走。”其中一人品过味,立即拉过为首那人说。
为首那人迟疑许久,心底隐隐有些不甘,忽的大手一扬,“莫胡言乱语,那马车上连府邸的令牌都未曾挂着,定然不是什么王公大臣之女。”
挨着的几人将这话听进耳里,他们虽然混账可也不傻,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们也是知晓的。
一时之间,竟都有几分犹豫。
为首那人眉宇间染上焦急,眼前这女子的容貌实在是深得他意,若是能够带回府上,也是美事一桩。
“怕什么?大不了出了事儿小爷担着。”他拍着胸脯保证。
邱舒月嗤笑一声,语气轻蔑,“怕是你担不起。”
为首那人彻底被激怒,“臭娘们,小爷今日还就非得将你迎回去。”
邱舒月踢了一旁傻住的马夫,怒斥,“给我闯过去,若是出了事儿,我担着。”
这一声怒吼叫周围的人都惊呼,颇有几分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那几个混账的公子哥也纷纷退了一步。
马夫颤颤巍巍握紧手里的马鞭,犹豫询问,“大小姐,真的……撞么?”
邱舒月眯眼,“撞!”
为首那人脸色泛白,“小爷乃刘史始次子刘欲,你今日若是敢撞小爷,你全家都……”
不等他叫.嚣完,邱舒月便抢过马夫手中犹豫不定的马鞭,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那马瞬间奔腾起来,直吼吼的朝着正前方冲过去。
人群立马慌乱起来,尤其是站在正前方的人纷纷开始逃窜,那自报家门的刘欲更是吓得双腿放软,直愣愣的站在路中央,那些和他称兄道弟的公子哥,此刻竟然没有一人拉他一把。
邱舒月扶着车框,眼瞧着马要撞上人了,她的眉眼丝毫不为所动。
危机时刻,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将横在中央的刘欲提起,扔到一旁的小摊上。只听‘嘭’的一声,小摊被砸的零碎。
紧接着,那黑色身影便飞身骑到马儿的背上,狠狠拉住缰绳,那马受到阻力,前蹄扬起,嘶吼着发泄心中的不满。
邱舒月摔倒在马车上,抬头眉宇间皆是不满,正要呵斥,她发现那马背上的人有些熟悉。
“阿骁,你刚刚真厉害。”雀跃的声音响起,一道白衣身影从旁边窜出来,那张妖孽般的俊颜让人难以忘怀。
一场闹剧退场,周围看戏的百姓许是被方才那一幕给吓着了,慌忙离开。
“大小姐,您没事儿吧!”小鱼赶来,方才那一幕叫人惶恐,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邱舒月抬手拔了拔凌乱的碎发,下马拦着要离开的二人道谢,“多谢两位公子相救。”
周靖骁脸色阴霾,眼底更是了几分寒意,“不用,我只是看不惯你横行霸道而已。”
此言一出,邱舒月心中的那份雀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煞白,她突然意识到前世和今生到底是不一样了。同样一个人,没有理由永远对你好。
郎星辰见气氛尴尬,连忙道:“姑娘莫气,他说话一向如此,方才我们在楼上将事情原委看的一清二楚,并不是姑娘的错。”
“无论如何,今日之事还是多谢二位!”说罢,邱舒月便提着裙襦转身回了马车。
马车内的邱卷云被吓得额间满是虚汗,连嘴唇都发白,可即便如此,她都未曾出去过。
只不过眼下邱舒月有更烦心的事儿,根本没有心思搭理她。
马车外,看着美人负气离开的郎星辰微微叹息,勾住周靖骁的脖子,“阿骁,姑娘都是娇滴滴的,不能那么冷淡的对待。”
他可谓是操碎了心,每每看见好兄弟这副冷淡的模样便觉得着急,不知要几时才能寻到喜欢之人。
若是这副态度,即便是有喜欢之人恐怕也是难。
周靖骁突然嗤笑一声,“她可不是娇滴滴的姑娘,荣昌侯府的大小姐。”
这位大小姐日后可是周靖寒夺位最大的助力,可不简单。
郎星辰先是一愣,继而震惊,“她她她…就是那位来哄骗我的荣昌侯府大小姐!”
周靖骁懒得搭理他,敷衍点了下头。
两人走在街上,堪称惊艳绝伦的容貌叫旁人纷纷打量,尤其是郎星辰那副性子,大大咧咧的叫人没有距离感,有些胆大的姑娘频频朝他抛媚眼。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刚刚感叹完,郎星辰就察觉到了不对劲。